姜雪儿这一顿饭倒是吃得挺开心的，点的也都是她爱吃的菜。
她看向一边光顾着喂豆豆的荣姐，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父亲出事儿以后就对自己不管不顾的母亲。
她应该也是爱自己的女儿的吧。
“姐姐，你自己也吃点吧。”她给荣姐夹了一个鸡腿。
荣姐笑笑，把鸡腿夹道豆豆的碗里：“快吃。”
云朵羡慕极了，眼睛里水光潋滟：“姐姐，你是一个好娘亲。”
她从小就没有娘亲疼爱，本以为自己能接受了，我现在瞧见荣姐对豆豆的照顾，她心里就难受的慌。
不过，命运没有给她伤感的时间，便被一声女子的尖叫打断了。
“啊——”
是二楼包厢里传出来的。
姜雪儿被这声音整得头皮发麻，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站起身来：“我上去瞧瞧吧。”
“我也去……”
云朵话还没说完，便听见二楼传来男子的惊呼：“死人啦——”
听这声音似乎是刚才给他们上菜的伙计。
姜雪儿不经意在酒楼里扫了一圈，与穆川打量的视线撞上，礼貌地点点头，穆川亦点头回应。
她想着穆川是知县，应该会上去解决，就没有插手。
果不其然，穆川很快便对身旁的人说道：“战枫，上去瞧瞧。”
战枫上去了一会儿，很快便跑了下来，凑到穆川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姜雪儿听不见，心里有些好奇。
她好久没办案了，还有点儿心痒痒呢。
不知穆川是听到了什么，神色一凛：“战杨，回衙门叫人，立刻封锁现场，所有人不得出酒楼。”
“是。”战杨俯首回应。
衙门离这里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很快就来了一二十个官兵，捕快也来了不少。
酒楼前后都被捕快和官兵包围了。
崔九白站在酒楼门口，叹了口气：“今年还真是不太平啊，这人怎么一个接一个的投胎呢。”
“九白哥，你这话说的，谁想找死似的。”站在九白身旁的孔风咧嘴笑笑。
战杨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行了，你们俩安静点儿，好好守着，出了差池你们可承受不起。”
穆川正准备上楼，姜雪儿便凑了过去：“大人，我能跟你一起上去看看吧。”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这破案的隐上来了，好奇心太重，容不得她视而不见。
“你不怕？”在穆川印象中，女儿家都是娇滴滴的，根本就不敢去看死者，姜雪儿倒是个例外。
姜雪儿耸耸肩：“这有什么好怕的，不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嘛。”
别说这人才刚死，还热乎着，她以前破案，甚至见到过死了一个月，还没有下葬的，白色的小虫在腐肉之间穿行，当时一起去的同事回来都吃下饭。
“若是不怕便跟着吧。”穆川甚是好奇，想试探一下这姑娘到底是真不怕还是假不怕。
姜雪儿莞尔一笑：“谢谢。”
“不客气。”穆川清冷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笑意，姜雪儿还没来得及看清就消失了，外看向一旁十分淡定的战枫，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穆川走在前面，战枫在后面跟着，最后才是姜雪儿。
包间内现在只有仵作在里面。
他是和官兵一起到的，正在检查尸体，见穆川进来，立即行礼：“见过大人。”
穆川摆摆手：“怎么样？”
“四肢紧绷，眼睛放大，面色乌青泛黑，五官表情惊恐，应当是……”
姜雪儿接过话茬：“是被吓死的。”
穆川看向姜雪儿：“你懂验尸？”
“不懂。”这是最基本的刑侦常识，姜雪儿怎么可能不知道。
姜雪儿凑过去，看向躺在地上的男性死者，死者瞳孔放大并开始失去光泽，眼球从球体开始慢慢变平，说明这人死了没多久。
尸体的右手紧紧地握着筷子，说明死的时候正在吃东西。
凳子向后倒在地上，死者死的时候应该很慌乱，说明他前方有什么东西，可究竟是什么东西呢，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能把一个人给吓成这样？
姜雪儿百思不得其解。
怪力乱神的东西，她自然是不信的。
“大叔，这尸体你动过吗？”姜雪儿看向仵作，礼貌地询问。
仵作瞧着姜雪儿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摇摇头：“大人没瞧过之前，我们是不能动的。”
“原来是这样啊。”姜雪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穆川这才知道姜雪儿是真的不怕，对这个姑娘甚是好奇，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站在他身旁的战枫瞧见主子的异样，有些诧异，主子可是不轻易看一个姑娘的，这姜姑娘倒真是一个特别的人。
“行了，我都了解了。”穆川开口，“战枫，让人先把死者带回衙门，我要在酒楼审一审这些人。”
“这么麻烦。”幸好姜雪儿出来的时候跟姜老三和姜大娘打过招呼了，否则这么一耽搁，怕是又得让他们担心。
审问的地方就是事发的包厢，最先审的就是发出尖叫的女子。
这女子叫翠鸳，是天香楼的姑娘，这次是专门出来陪余有才，也就是死者的。
翠鸳一个劲儿的哭哭啼啼：“大人，奴家是冤枉的，奴家是真的不知道余郎这是怎么回事。”
穆川冷着一张脸，下颚绷紧，一脸坚毅，半天不说话。
姜雪儿扶额，这姑娘一直在这儿叫屈，半句有用的话都没有。
不过，她看得出来，这姑娘没说谎，恐怕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被卷进来了。
“战枫，你来问。”穆川看起来不耐烦的模样。
姜雪儿赶紧道：“不如——我来问吧。”
穆川静静地盯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姜雪儿笑笑：“毕竟都是女儿家嘛，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呢。”
穆川倒不知这一茬，不过也觉得姜雪儿说的有道理，便起身道：“那就交给你了。”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战枫跟在穆川身旁，眉头紧皱：“主子，这不好吧，姜姑娘毕竟不是官门中人。”
“你这倒是提醒我了。”穆川解下腰上的知县令牌递给战枫，“你把这个给她。”
“啊？”战枫一愣，他家主子这是真的对姜姑娘动心了。
不是吧，京城里那么多大家闺秀，主子都没有瞧上，怎么就看中了一个乡野丫头呢？
穆川眉毛微挑：“怎么，你不乐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