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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百炼成钢

第二天。

还是在昨天降落的地方。今天的学习对象是瀑布。

白泷望着气势磅礴的瀑布。水声隆隆,石头是巨大的,瀑布也是巨大的。白泷觉得自己并没有长大,明明自己很小很小。其实妈妈是骗他的吧?其实他还是小孩子,等他长大了,才能解决这么大的问题。

“昨天你是觉得在体型上,你比小螃蟹大。对吧?如今,站在天地之间,你就是那个小螃蟹了。你要学会按照小螃蟹的方式,走出自己的一条道路。”智者老师启发道。

“昨天的小螃蟹有钳子!因为它对我挥舞着它的钳子,所以我才害怕的。”小白泷解释道,“我手上什么也没有啊!瀑布又怎么会怕我呢?”小白泷的小小眉毛都皱紧了,小嘴也撅的老高,满脸写着不高兴。

“你问问大石头。你看,这个瀑布这么凶,长得还这么高。从这么高的地方直接冲下来,不也是被石头撞得东倒西歪。最后呢?你看它进入大海的时候,可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哦!”看着小家伙闹脾气,智者老师反而笑了。

毫无疑问首阁长老说的是客观事实。在冷冰冰的现实面前,白泷知道发脾气闹情绪没有任何作用,只有遇到问题解决问题,自己才可以得到真正的快乐。

小家伙开始观察大石头——每一块石头都很大。在最靠近瀑布的大石头那里,石头的棱角似乎都变得不那么明显。但是作为第一个给瀑布迎头一击的先驱者,好像给瀑布的威力也是巨大的。水势在遇到第一块大石头的时候,产生的水花最大。然后是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一个个大石头挨个给瀑布一巴掌。小白泷确定那就是一巴掌,因为瀑布和石头撞击产生水花的声音和妈妈打他的声音一模一样。

看来,石头也在对瀑布耀武扬威,石头不怕瀑布,所以瀑布因为石头而不得不成为一条路——在最后的入海口,瀑布安静流淌。水面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就像一条丝绸之路,蜿蜒入海。

“但是我没有石头那么大,也没有石头那么坚固。”小白泷觉得这是自己和石头的本质区别。

“你抬头仔细看看瀑布,那里面有什么?”智者老师引导道。

小白泷睁大了眼睛——瀑布落下产生的水雾让他有些看不清瀑布里面的东西。仔细观察了好久,他发现,从瀑布落地的地方到瀑布中间,都陆陆续续有石头的影子,并不大——至少在他看来,和地面上的大石头相比,这些石头体型不算很大。

“大石头潜伏在瀑布里面。”小白泷如实汇报了自己的观察情况。

“所以——”智者老师拖长了声音,好像在勾画上课重点,“你今天要学习的内容就是学会像大石头一样变得内心坚定。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意义上变得像大石头一样大,甚至更大。在以后和各种势力对抗的时候,像小螃蟹一样冲着对手耀武扬威,成为强者。”

内心坚定?大石头有心吗?不过看起来倒是的确挺坚定的。小白泷发现,无论是在瀑布中间,还是在一路阻碍瀑布入海的路途中间,大石头一直一动不动,默默地屹立着。

“那要怎么样才能像大石头一样内心坚定呢?”白泷不懂,提出问题。

“站在第一块大石头的旁边。那里的水流最大,就我们所站在的地方而言,那里的冲击力也是最大。当然这是第一步。对手很强,你需要慢慢了解对手的脾气。”智者老师回答。

小白泷脱去鞋袜,把小脚丫伸进冰冷的水里。噫!冷死了!因为温差过大,小白泷下意识收回自己的脚。

“怎么?还没开始挑战就退缩了?”白泷从智者老师的语气中感受到了讥讽。把心一横,两只脚都没入水里,巨大的寒意从脚底油然而生,小小的身体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咬紧牙关,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个个满是青苔的巨大石头,认真避过水流里的青苔石面,渐渐走向水势最大的地方。

瀑布的声音让他想起大海的怒吼。但是真真切切感受到的时候,他好像没那么害怕了。因为过于滑溜,他紧靠着第一块大石头,水流从头顶冲下,一时间,他觉得他的世界全是水,脑子里也全是水。但是他必须依靠自己站立起来——缓了好一阵,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站立的地方,和大石头并肩站立。尽管水势并没有减弱,但是他能辨别周围环境,而且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所有的害怕悲伤痛苦都被巨大的水流冲击然后带走,他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是不同的,独一无二的,自己可以和伟大的对手抗争。他觉得他长大了,马上要变成英雄了。

小英雄听到了智者老师的话语。尽管水声很大,那个传来的声音就好像在耳边响起:“一炷香之后,告诉我你的感受。”

一炷香?这么冷的地方淋一炷香?英雄瞬间变成了狗熊。白泷开始考虑现实问题来转移自己的焦虑——瀑布是对手,我现在主要任务是了解它的的脾气。

为什么瀑布要发脾气呢?因为高,还因为它很大。现在看来瀑布也是一种水流,其实和晚上洗澡的水流还多少有些相似。不过我喜欢洗澡水而不喜欢瀑布。为什么洗澡水和瀑布会给我带来完全不同的感受呢?——瀑布过于高,所以摔下来打在身上很痛。瀑布水流很大,所以迎面过来的时候我不喜欢被淋的地方也会被淋到。那么现在开始想对策——大石头就是对策。

石头没有知觉,所以很高的水打下来也不觉得痛,也不会在乎会不会淋到自己不喜欢的地方。唉?我有知觉啊!那么解决方法不是这个。再想——我也和大石头一样站在这里了,如果瀑布变成大海了呢?因为我要保护我的家。所以我一动不动。要是有很多个一动不动的我像大石头一样站在这里,水浪就会变小。

解决方法就是一动不动?唉?石头比我大而且没有知觉,好像没有我这么痛苦。那么解决方法就是许多个一动不动的很大的没有知觉的东西把巨大的水浪挡住,然后水浪变小,然后我就可以保护我的家。搞定!

发现问题然后解决问题,白泷很快乐。

时间也很快乐。白泷想完不久一炷香就到了。小白泷把自己发现的问题和解决的问题如实汇报给了老师。

“的确如此。”智者老师捋着胡须,笑意盈盈地看着眼前这个会思考的小家伙,“你说的那个一动不动的很大的没有知觉的,还能把巨大的水浪挡住的东西就是水坝。创立的目的就是让水为我们所用。水浪变小,我们就可以保护我们的家。“

水爸?水还有爸爸?孩子要听父母的话,所以水听了爸爸的话就不在调皮捣蛋,就和其他人和平共处。要是水不听话,那就创立一个爸爸让它听话。“嗯......”小白泷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深以为然。

“好了,我们开始休息。吃点儿东西,晒会儿太阳。”智者老师宣布暂停授课。

阳光照着暖暖的,白泷惬意地躺在沙滩上,小嘴吧唧吧唧地嚼着食物,但是脑子却没有停止转动——水坝需要很多石头一样的东西。但是其实很多次我在面对大海的时候,手上依然空无一物。所以其实那水坝也不能完全算是我的武器,或者说不是时时刻刻都能成为我的武器。当孤身一人的时候怎么办呢?

小白泷突然有些羡慕小螃蟹,起码可以张牙舞爪让对手知难而退。两手空空的我究竟应该怎么面对解决这个强大而可怕的对手?

脑袋被一个小石头一样的东西砸中了。

“哎哟!”小白泷不满地嘟囔着。回头狠狠地瞪了智者老师一眼,“痛死了!”

“继续上课。现在要开始作战了。”回复他的只有智者老师冰冷的语气。

再度回到瀑布面前。

“你要我爬到瀑布里面的洞里?!”接到任务的小白泷一脸吃惊。

“你已经感受到了水流的力量,并且已经想出了应对的方法。那么你害怕什么呢?”智者老师反问道。

那个洞口的入口就是瀑布中心,最上面一块石头的位置。站在瀑布面前白泷小小的躯干显得不堪一击,他望着望着觉得自己的头都快掉了。

“有点高......“小小的嘴巴嗫嚅着,不好意思清晰地说出来。毕竟上堂课他还觉得自己是个英雄呢!恐高可不是英雄,但是他觉得自己明明很了不起,解决方法可是他想出来的,连水的爸爸居然都被他找到了。虽然现在的害怕也是真真切切的感受。

“还记得当时你在水里的感受吗?学会自己去克服。”智者老师直接推了他一下。

水流之中,所有的害怕悲伤痛苦,都被巨大的水流冲击然后带走。回想起当时的感受,小白泷好像不那么害怕了。低头向瀑布走去。

再度进入水中。因为要向上走,但是眼睛却是睁不开的,小白泷能依靠的只有直觉。手沿途摸索着,确定石头的形状然后判断如何踩着上去,经常被水流冲击的一面是没有办法长出青苔的。白泷确定好自己的位置,让石头位于自己身体左右两侧,试图创出一条自己的路。

水里有植物?小白泷拽了拽,很结实,起码能够承受他的重量,于是一边依托着植物藤蔓,一边小心翼翼的踩着石头一步一步爬上去。水流依然很大,小白泷小小的身体哆嗦着适应着水的温度,其实他觉得自己都快要冻僵了。

终于爬进去了,小白泷长舒一口气。一个普通的山洞,被瀑布隔绝倒像是另一个天地。桃林不准我去玩还可以来这里,小家伙高兴地想到。里面净是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像是倒着长出来的石笋,还有水滴往下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白泷摸了摸石头,很光滑,还有些湿润。“这就是我的秘密探险乐园啦——”白泷一脸幸福地靠着最近的石墙,急不可耐的朝着洞内大声宣布道。

“哗啦哗啦......“黑暗之中仿佛树叶一般的东西开始不安的响动,接着,一群黑色的蝙蝠朝白泷小小的脸上碾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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