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历1369年,花开之月末。
在圣·白亚城的议事大厅里正举行着紧急会议,担任今天议会主持的瓦苏达维持不动姿势,站在人类至高王──奥杜因·洛克尼尔的身旁。通常来说,奥杜因参加会议是很难得的情况。
“那么紧急会议现在开始。”奥杜因的语气和平时给人的感觉有些不同。
消息灵通的人可能早已知道了今天受到召集的理由,而不知道的人也察觉到不一样的气氛变化,神情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兽人族目前的国王,伽德尔·格罗前些天派来了特使。瓦苏达,把此人带来的内容念给大家听。”
“是。”
在一旁待命的瓦苏达鞠躬行礼后,面向众人宣读写映在透明平板上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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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兽人族与人类王国近百年来多有冲突,但兽人族认为双方有必要通过协商解决历史上的遗留问题,这有助于两族关系在新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为此,人类王国需同意以下声明:
一、达尔斯地区自古以来便是兽人族的领土,收回该地区是兽人族应享有的主权。人类王国所占领之土地乃是不正当的占领行为,因此王国理应将该地区土地物归原主。
二、兽人族希望人类王国于天历1369年终末之月前,也就是本年内归还该地区,兽人族将于同日对该地区恢复行使主权。
三、若人类王国选择置若罔闻,那么为了维护国家统一和领土完整,兽人族将对该地区执行武力干涉,以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领土。
四、收回达尔斯地区是充满正当性的行为,此次军事行动将不涉及马尔纳斯佩尔条约的适用范围。
兽人族神选者左祥泰,黑暗精灵神选者希维拉·法兰,龙族神选者莉莉贝尔均在上面进行了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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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屁!”
“通篇的歪理!”
宣读完毕后,会议现场的所有人对这公文的内容感到愤怒,竟然还强迫人类王国听从,它们简直是彻底的疯了。
“为了确认事实与否,我连夜翻阅了整个王国历史进行调查,该地区是兽人族对人类王国侵略行为的补偿,从没有任何记录提到人类需归还达尔斯地区,所以这项要求也毫无正当性可言。”威光帝艾瑞尔·兰德如此说道。
“也就是说这连强词夺理都算不上,根本就是一群疯子在那胡说八道吧!”
神炎皇沃里亚·德雷克用一阵近似怒吼般的嗓音喝道,许多代表接连出声表示赞同。
“虽然三族神选者在上面进行了署名,不过这应该是莉莉贝尔起的头。她每次都会搬出一些牵强附会的理由挑起冲突,这次大概是借着那伪神选者的名字搞事情吧。不过,一向狡诈的希维拉·法兰还进行了联姻……倒还真想看看那小子到底有几个头,几条手臂呢!”降雷皇哈蒙·阿特拉斯的一番话引起了一阵轻窃笑声。
接着,神武帝扎莱·克劳戴尔挖苦地轻声一笑,冷冰冰地说:“原来如此,他是把兽人当成自己的同胞了,所以才出手相助的啊。”
众代表之间又立刻传来窃笑声。
“依我看,那个叫什么来着……任天佑是吧?那小子会不会跟伪神选者是一伙的?之前似乎有哪位质疑过,那个伪神选者很可能是想派人潜入我方当间谍。对吧?”
关于任天佑的种种行为闪过始源帝伯瑞斯·安德森脑海,同时还有他描述的关于左祥泰过去的描述。
——纯属胡乱猜测。
要是能以这样一句话改变众人,不知道该有多痛快。但始源帝伯瑞斯·安德森说不出来,因为他知道无法改变这些激进派根深蒂固的思想。
“别管那个伪神选者了!我们现在该决定的,是如何回复兽人族的声明。您说对吧,国王陛下?”
“神炎皇沃里亚·德雷克所言不错,我们必须决定的,是王国对此事的回答。”魔导皇艾比埃尔·贝里斯说。
“国王陛下,请听属下一言。”烈空帝格兰迪亚·哈拉尔德稍微举手示意,“我认为那兽人王的态度令人难以接受,因此只能对它们开战了。”
此时现场的气氛变得高涨起来。
“这次终于轮到我们出击了,干脆就这样直接把兽人打服了吧。”
“完全没错,也差不多厌倦防范边境兽人的骚扰了。”
“是时候让那些愚蠢的畜牲见识到我们的可怕之处了。”
代表们轻松地笑着说,这让始源帝伯瑞斯感到厌烦至极。
近百年来,人类与兽人在边境的冲突总是接连不断。每次冲突对人类方造成的损失都不大,逐渐让各代表表现出这种司空见惯的轻松气氛,但其中有个大前提,就是兽人族没有神选者加护这件事。
然而,如今兽人族有了他们的神选者(虽然真假未知),所以始源帝伯瑞斯凭着多年的直觉,开口说道:“各位,不可将这次的冲突当成与平时相同的小规模冲突啊!”
“原来如此,我的老师是持这种看法的,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是的,陛下。这是因为……”奥卡姆尔一战的报告在始源帝伯瑞斯的心中敲响了警钟,这件事绝不能判断失误,否则将会产生严重的后果;要问他的根据是什么,他也答不上来,就只是凭多年征战沙场的直觉而已,“就是因为那个神选者,左祥泰的存在。”
“原来如此,老师的意见应该是经过一定程度的深思熟虑的。”
“陛下……这次声明有三位神选者联名,不如借此机会卖个人情,将达尔斯地区归还给兽人……万一咱们的军队落败……”
一瞬间的沉默过后,斥责之声立刻飞了过来。
始源帝伯瑞斯觉得众人骂得有理,因为若是没目睹过百年前战争造成的惨状,自己也会是和他们同样的想法。
“够了!”
奥杜因一边为他解围,一边继续对他说:“老师的意见我自然无比信赖,但纵然是您的提案,这次我也无法答应。将自己的领土拱手让人,可不是一族统治者该有的行为。”
“陛下所言甚是,请原谅老臣的愚见。”
因为神选者必须要表现出自己强悍的一面,才能遏制他族的入侵。这个做法本身并没有错,但是……无法示弱,绝对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纵观历史,因为无聊的尊严,使得本来可以挽救的无数生命因此而丧生的事也不罕见。
“陛下,既然兽人公开宣战,我们也得进行备战才行。”
“嗯……哈蒙说得有道理──”
奥杜因的话说到一半,被始源帝伯瑞斯给打断了。
“且慢!陛下,若是那名‘神选者’是真的,我们的军队将不再有优势;如果另外四种族对此事采取放任态度的话,您认为单凭我们一族能够同时对抗兽人、黑暗精灵和龙族吗?”
一时间,沉默降临整个议事大厅。
人类的身体素质与骁勇善战的兽人本身有着天差地别,为了战胜近似暴力化身的兽人部队,人类只能依靠神选者的加护弥补先天的劣势,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对抗过来的;要是连对方也有神选者加护的话,那结果将不言而喻。
听了始源帝伯瑞斯的发言,激进派的那些人似乎也意识到曾经被兽人攻入米德加尔特时的光景。
“老师所言也有道理。我看,在另外四族做出表态之前,就先拖着兽人不做出回答好了。当然,备战还是要准备好,先将士兵召集到该地区附近吧。”
“谨遵陛下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