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王国的首都位于整个大陆中部的哈莱茵地区,其总人口已超过两千万人。
王都——圣·白亚城由三层高耸的城墙保护,每层城墙内都有不同的职能。最外圈拥有四座大型驻军基地,有完善的防御设施和军事设备。最内圈是王宫所在的中央执政区,该区也设有多处兵营,属于重兵保护的区域。而夹在中间的区域则是公民的生活区,该区设有好几个多功能广场,其中最大的是正南方的中央大广场,许多来自不同地方的商人都喜欢在这里设摊位,所以是最热闹的地区。
目前正直天历1368年终末之月(十二月),圣·白亚城上上下下都在为迎接天历1369年的新年而忙碌着,但唯有至高王奥杜因·洛克尼尔仍在悠闲地闻着花香。负责陪同的是同族的瓦苏达·洛克尼尔父女和艾斯·拜伦父女。
闻完十种珍贵的花香后,略为肥胖的奥杜因感觉双腿有些发麻,便倚在长榻上对瓦苏达道:“拿报告来……”
同时,瓦苏达之女塞依娜也上来献茶。
奥杜因一手接过递上来的报告,一手接过塞依娜沏的红茶,津津有味地喝了起来。
“莱戈果真与那‘神选者’小子有关?”他放下看到一半的报告问瓦苏达。
“是的。若无矮人从中作梗,则很难料到我军动向。而且世间有传言称,矮人族预支援兽人族重建。”
“各怀鬼胎而已。”奥杜因微笑着抿了一口红茶,“据说有个叫什么……任天佑的旧人类,与那‘神选者’小子交情颇深?”
“是。若报告属实的话,以那人的实力,毫无理由会放那群旧人类回去。”
“哦。”奥杜因点头,并伸出右腿在长榻上,“芙兰,给我揉揉腿。”
“是。”艾斯·拜伦的女儿名叫芙兰,她闻言靠上来为他揉腿。
“塞依娜,你多大了?”
“十九。”
“芙兰你呢?”
芙兰慌忙低头回道:“小女今年十七岁。”
“看来,我要送他点什么?”
此话太出人意外,艾斯和瓦苏达两人不禁面面相觑。
艾斯·拜伦严肃地问道:“奥杜因大人……您是说,送一个女子给那旧人类……”
“哈哈哈。”奥杜因白胖的脸上浮现出笑意,“你们是想说我过于宽厚了吧。那是你们太肤浅了。你们啊……”
“本人实在不明白您的意思。”瓦苏达不解地问,“我认为,既然以任天佑为人质的话,为了让他将来能为您所用,应该对他格外严厉的……”
“所以说你太肤浅了,残酷和严厉可不能相提并论呀。”
“这……那您所说的残酷是指?”
“我是说要残酷地栽培他。”
艾斯和瓦苏达仍然百般不得其解,两个女孩子也非常好奇。
“那‘神选者’小子故意演了出拙劣的戏放走任天佑,由此看来,那两人的关系绝非是泛泛之交。”
“原来如此。”
“不愧是奥杜因大人,果然心思缜密。”
“说到栽培一个人最残忍的方法,不就是奉以美食,惑以美色吗?先用这两样东西诱惑住,然后再极力奉承……”说着,奥杜因向芙兰挥挥手,然后缩回右腿,“塞依娜。”
“在。”
他用既像是开玩笑,又十分认真的表情笑问:“你愿意嫁给任天佑吗?”
塞依娜顿时睁大了眼,急忙摇了摇头。
“你不愿意吗?”
“是的。我可是名门望族之女,怎可嫁给一个低贱的无家可归之人……”
——瓦苏达的夫人是奥杜因妹妹的女婿,所以塞依娜正是奥杜因的外甥孙女。
“那芙兰呢?”
芙兰睁开她可爱的眼睛,凝视着奥杜因轻轻摇了摇头。
“哈哈哈哈哈。这个男人竟然如此被女人厌弃。说笑了,你们莫要在意。”
瓦苏达心头的一块石头这才落了地。
“瓦苏达。既然将任天佑托付给你,你‘教养’时要格外小心。”
他平静地轻声答道:“遵命。”
“很好,你要让任天佑清楚的体会到,我奥杜因对他的待遇是如何不同。”
“我记住了。”
两日后,任天佑一行抵达了哈莱茵地区的圣·白亚城。当他们从西门入城时,暗淡的天空已然飘起了小雪花。
接到知会后,瓦苏达带着两名侍卫和塞依娜在住所前迎接。因为任天佑的住所就在靠近自己府邸的边上,所以离他们的住所并不远。
本来按照计划并未安排塞依娜来出迎,但这位正值花季的少女因奥杜因的话而对这名旧人类产生了些兴趣,所以才执意要随父亲出来迎接。
先头的一名侍卫首先向瓦苏达跑了过来,并恭恭敬敬向他致意。
瓦苏达赶紧回道:“天这么冷。就不要客气,无需多礼。”
他挥手示意众人将车子直接开进去,但任天佑不知在想什么,突然发话道:“请停下来。停下!”
接着就下了车。
任天佑手提着寒酸的行李,好奇地望了望四周。瓦苏达和塞依娜的视线也不约而同地转向任天佑。
只见他伸出手,接下一片天空中飘飘洒洒落下来的雪花,表情十分地惆怅。
“辛苦你们了。”他向瓦苏达等人问候,接着又看到塞依娜越过她父亲的肩膀望过来,于是转向她用礼貌的口吻道,“天这么冷,辛苦你了。”
塞依娜因为想起奥杜因大人曾想让她给任天佑做妻子的事,于是用手背掩住嘴笑了。他是个一无所有的乞丐,却对着至高王的外甥孙女道辛苦,实在是太可笑了。虽然乡巴佬一样的任天佑看着比同类人要稳重,但他举止看上去甚是自命不凡,以至于十分令人反感。就算城中的贵族们不做声,这个乡巴佬也会被那些孩子们修理一顿的。
一想到这里,塞依娜不禁也产生了戏弄他的冲动,所以她才呵呵地笑了起来。
“任天佑公子是从别的世界来吗?”
“……对,一个叫地球的地方。”
“那,地球的王城和圣·白亚城比起来,哪个好?”
任天佑眨了一下双眼。大概也明白自己正遭到她的戏弄,于是转脸向站在雪地里的白雪道:“白雪,我们走吧。”
这时,塞依娜又想要笑,但瓦苏达拍了拍她的肩膀,及时制止住她,然后领着任天佑一行进了大门。
不过塞依娜根本不想就此罢手,她还想对假装清高的任天佑说教几句。
于是她也跟着父亲,一起进了宅子。但进了新房子后,塞依娜又突然觉得给任天佑这个乡巴佬住,实在太可惜了而感到气愤。
待行李搬运好后,瓦苏达道:“那么奥杜因大人会择日召见你。今天到此为止,你们就此歇息吧。”
因为根据他的判断,就算任天佑能够在年内到达,奥杜因大人能会见他的时候也要等到来年春天了,所以做了些安排后便出了房门。
出门后,塞依娜满腔怒气的说道:“他也太不懂礼数了。”
不过瓦苏达没有回答,只是自言自语着:“……在迄今为止所见到的旧人类中,鲜有人能有如任天佑般坚定的信念……我研究旧人类文化已近三十年,不会错的。”
“哈?既然父亲这么赞赏,那是否也希望我嫁给那个乡巴佬呢?”
“也许吧。”
听了父亲的戏言,塞依娜赌气般地的回答:“也好啊。您既然那么中意他,年龄大些也没关系呀。我嫁过去之后,就可以随心所欲地修理他了呢。”
走进自己的府邸时,塞依娜回过头往向紧闭上的任天佑住处的大门。接着她又猛地摇了摇头,大概是因为父亲的话,又或是心中的憎恨,让任天佑的面貌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里,使劲摇头也挥之不去。
“没想到居然被一个乡巴佬惹得如此不快。”塞依娜不禁在心中暗自气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