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杜因·洛克尼尔终于无法忍受兽人的一再挑衅行为,他不是个有器量能与异种族协力共创未来的人。当然,就算他有,人类中的种族主义者也不会罢休。
而在此时,这些站在他一侧的势力想法也都不单纯,高等精灵、矮人、半身人以及卡拉族都各怀鬼胎。
精灵族神选者路法提耶尔·艾瑞芬奈心想,无论如何都要让兽人拉上希维拉·法兰联手开战,这样等到人类胜利之後,再来处置黑暗精灵就容易多了,因为此时的希维拉·法兰根本不是问题。而万一兽人胜利的话,还可以假借庇护之名拉拢人类势力,操纵人类高层照她的意图去做,进而可以实现掌控两族的梦想。
兽人方面,伽德尔·格罗最初确实是为了兽人族的将来在考虑,然而现在莉莉贝尔与希维拉·法兰之间已是非常露骨地在争抢自己的势力了。
希维拉·法兰之所以会帮助左祥泰争取兽人族至高王的地位,只是因为如此一来,自己就可以暗中执政强大的兽人,一切事情都可以照自己的意愿来实行。莉莉贝尔对此也是相当明白的,并且由于龙族本身的优越感,她无法忍受兽人一族的主权就这样落入黑暗精灵的手中。
至于半身人神选者凯洛特·詹森则更是狡猾,他现在尽可能讨好两方势力,再看胜利之风吹向哪边,然后他就往胜者的那一边站。想比半身人,矮人则更务实一些,莱戈·维瑞克打算先拥立左祥泰打压人类势力,再趁机向兽人和人类出售自己制造的武器装备。
总而言之,在这场争斗未结束之前,各族之间的动向就如群鬼夜行。
——就这样,暴风雨前夜的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天历1370年希望之月(四月),圣·白亚城内处处传来的鸟儿啼鸣声,已不是早春时那种稚嫩的声音,而是争奇斗艳的在婉转歌唱,如清泉般流入众人的耳中。
这天,王宫庭院内歌舞升平,奥杜因正和重臣饶有兴致地在一旁观看表演,他自己也破例在走廊外张起帷幕,兴致勃勃地欣赏着。
不久前,西方的高等精灵族和北方的卡拉族已互示友好,不过这些和他具有共同利益关系的盟友,还并不能让他彻底放心。奥杜因担心进军德拉诺之际,有人会在背后偷袭。而最担心的就是高等精灵,他十分清楚与精灵做朋友需要很长的时间,要精灵忘记之前的背叛也更加困难。如此一来,人类与精灵的观念差异早晚免不了一战,只不过目前他们和邻接的黑暗精灵正相持不下。
如今正是机会!
不论如何,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眼下,奥杜因已经开始仔细计划出发的时间了。
表演正热闹时,好似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便迅速离开座位。
为了不扫众人的兴,他只带了一名贴身的侍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帷帐中。
穿过一旁的走廊回到内院,这里隐约可以听到外院的歌声。
“哦,塞依娜,让你久等了。”
听到奥杜因叫她,塞依娜规规矩矩的施了一礼,她现在的腹中已怀上了任天佑的孩子。看起来就像一个地地道道的妇人,身上已经没有了往日那股少女的风采。
奥杜因摇晃着略为肥胖的身体,斜靠在长榻之上。
“我叫你来,不是为了别的……”他打量着塞依娜隆起的腹部,“我想问问你有关任天佑的事。”
“任天佑?”
“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去年达尔斯地区遭到了兽人的攻击,切断了咱们与德拉诺大陆的连接。大概是受了别有用心之人的怂恿吧,虽然那混种小子的阴谋还不至于得逞,但人类与兽人的矛盾日益激化,我也该有所表示了。”
塞依娜轻轻点点头,继续认真地听他往下说。
“所以我不得不考虑一些计划外的事情。我是说,这多半年来,任天佑与你的感情如何?”
塞依娜悄悄地用手抚了抚自己隆起的腹部说:“任天佑说想要个儿子,我也正祈祷着呢。”
“哈哈哈……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之间非常和睦了?”
“是,多谢您的关心。”
“甚好,甚好。”奥杜因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又严肃地说,“关于进攻德拉诺的先锋,我正考虑是否该把军队给任天佑率领,让他得到军功……我正犹豫不决呢。”
“难道您对任天佑有什么想法吗?”
“万事都要提防。”奥杜因的目光从塞依娜姬脸上移到她的腹部,“你已怀有身孕,我本不该再说这些话,但至今仍然有听到任天佑在想办法与那可恶的伪神选者取得联系。”
塞依娜微笑着摇摇头回答:“我认为大可不必担心。”
“哦?你已经牢牢抓住他的心了?”
“是的。曾经,我对他说‘我不能忍受自己的丈夫娶侧室’,结果任天佑也就……”
“哦……如果你有这样的自信,我想应该不必担心此事了。”
“如果您对此有所怀疑,不妨在进攻之前先测一下他的真心。”塞依娜对自己的丈夫屡遭猜忌也略感不舒服。她认为任天佑根本不可能抛弃自己的妻儿,前去投奔那可恶混种人。
“哦。”奥杜因从信心百倍的外甥孙女这里受到了些启发。
令人不快的伪神选者左祥泰曾来攻打达尔斯地区,就代表他会守在前线一带,不如让任天佑在那附近与其一战。如此一来,既可以看看他真正的心思,也可以观察他暗中偷学到的用兵之术。
“那就依你所说,但休要对任天佑提起今日所谈之事。”
“是。”
“你到内房去拿些从阿拉弗瑞尔带回来的点心,市面上可难见到这种珍奇的东西。好了,我还要到会场去。”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表情十分严肃,半响又道,“你要记得多体察他的心思。另外,还应该格外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总是蛮横跋扈。对男人来说,还是温顺的女人比较好。”
“是。”塞依娜笑着点点头。
从维护丈夫的颜面上来说,婚后的她绝对是个好妻子,并不需他人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