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辅丝毫没敢让陈稷再多呆几日,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让陈稷与青山宗的人离开了陈国的地界。
过了几日,便是到了漆鹿山之界。这里常有野兽出没,是修行人历练的好去处。
此时,一处小路上,翠绿的藤萝在沙路上摇曳。青山宗的车马也是碾过松软的沙子,留下明显的痕迹。林子笼罩这一切,不是漏下来一些俏皮的光束。空气中氤氲着一丝丝的水汽,好像是刚刚下过雨。却又夹杂着令人心醉的少女清香。
望去,队伍中央便是青山宗外门正在嬉戏调笑的少女们。
不远处是一个小湖,湖旁边有一处鱼台,鱼台上沾满了落叶,应该是很久没有人用过了。
再往前看过去,不过几丈之遥,便是几顶茅屋,重茅之上透出来袅袅的烟火气,原来这里是一处酒斋,专供过路人休息的。
“小二上酒!”
“刚温好的梅子酒,客官您慢用。”
一阵沁人心脾的酒香钻入了一行人的鼻子里,惹得大家纷纷口舌生燥,却也要撩开车马的帘子看看到底是什么勾魂的东西?
陈稷好奇的掀开帘子,望了望外面,是一个络腮胡的汉子。
看他浑身上下仅仅是披了件大白褂子,麻布粗面的。头发同髯须被汗在了一起。
喘息间仿佛汗如泉来,络腮胡沾着不知道是酒还是汗,亦或是口水。总之样子粗糙,粗糙的很!
他正一手压在那把拍在桌子上的刀上,一手捻着酒杯,细细地嘬着,细细地嗅着。
骑马的少年弟子看到如此一个大汉却跟个小姑娘似的啄着口小酒,忍不住地偷笑两声。
“停”赵满月从车里跳了下来,“此处有个酒摊,不如便休息一下吧。”此时赵满月向周围几个骑马的,身手好的少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去警戒。
内门的两个前辈在刚出陈国时便与他们分道扬镳了,此时一行人里实力最强的,恐怕便只有赵满月。
“小二,麻烦上二十三碗梅子酒”赵满月莺啼般轻声道,瞥了瞥陈稷的马车,道“外加一碗凉茶,多谢了。”
“好嘞好嘞!”小二似乎隔着很远都是听到了赵满月的声音。
“……”
马车里,陈稷正与百无相对坐着,心情可谓是十分焦躁。百无相逼着他天天打坐,修炼。到休息的时便是不断地研习灵技,甚至还要练练兵器之法。周围人的武器都被他偷了个遍。
“小徒儿,最近兵器练得怎么样?有什么心仪的么?”百无相枯瘦的身躯又出现在马车里,正邪魅地看着陈稷。
“都不太好使,用起来不得劲儿。”陈稷挠了挠头。
“钩子不好使,难道连剑都用得不舒服?我看你玩得溜溜的。”百无相又道,那阵犹如生锈的刮铁之声依旧令人不寒而栗。
“不好使,感觉没有那种呼应的感觉。师父,你说是不是因为他们的兵器都太过普通,没有你说的那种‘剑灵’?才会不合手的?”陈稷突然一悟,凑上来道。
“呸!你小子还想要剑灵?想得真是美得很。”百无相啐了陈稷一口,“其实赵满月的剑就不错,算是上了品级的剑。”
“上了品级?兵器还有品级?”陈稷惊异地问道。
“小徒儿,你快收起你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人修为有境界之分,兵器那当然有品级。”
“那您快说说吧。”
百无相“哼”了一声,便是不见了踪影:“找赵满月问吧。”
“师……”陈稷话未说完。
赵满月已经是从外面撩开了帘子:“陈稷,下来休息休息吧。”
“好!”陈稷麻溜地就下去了。
“……”
“为什么你们都可以尝梅子酒?”陈稷一看到碗中的凉茶,当时就不乐意了。
“你身子还没恢复,怎么吃得酒?”赵满月啄了一口梅子酒,唇齿留香,双颊晕红,柔柔看了一眼陈稷,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陈稷心中一荡,一时间不记得要说什么了,过了一会才道:“那……我问你件事。”
“嗯……”赵满月放下杯子,看向陈稷。
“灵器是不是还有品级之分啊?”
“当然,天下灵器共分九品,以破甲之力为标准。伤甲而不破,是为下三品;破六甲以下,是为中三品;破甲八九,是为上三品。”赵满月头微微地晕了,她俏俏地打着自己的玉额,心道这酒倒还挺烈。
“就这么多?那你那柄……”陈稷问道。
赵满月唔了一声,道:“是宗门里奖励的,是九品素银剑。”
分级自下而上,一品为顶尖。
“我知道了。”陈稷痛快地喝下了一大碗凉茶,一抹嘴,“又苦又甜的,我要吃酒,酒多香啊。”
说完,陈稷举起赵满月身前的酒杯,在昏暗的棚子里,杯子的边上沾着一层薄薄的胭脂印,鼻中闻到一阵清幽的香气,也不知这香气是从杯上的唇印而来,还是从赵满月身上而来,不禁心神一荡,头一仰,一阵甜梅香气便是滑入了喉头。
“你……”赵满月看陈稷如此无赖,当即便是低过头去,酒气将她粉颊一蒸,更是娇艳万状。
陈稷看得呆了,顾不得一切了。
一旁的弟子悄悄望过来,他们知道这位赵师姐对陈稷的异样,此时见到这个情况,不禁心中大呼陈稷霸气。
“小徒儿,你去跟那个大汉打一架怎么样?”
“?!”陈稷不解。
“……”
“大叔,怎么喝着梅子酒这么入迷啊?”陈稷坐了近去。
“哈哈哈哈,你这娃问这么多干啥呢。”大汉看了陈稷一眼,却又极快的盯回那个酒杯。
“……”
两人静坐半晌,大汉痴痴笑着:“小昭当时就特喜欢吃梅子酒,特喜欢吃梅子酒……”
陈稷没敢说话,他怕这大汉突然一掌拍死自己。
“她还喜欢吃梅子呢……嘿嘿,我老给她摘,小娃子,你说我人好吧!”大汉笑着,脸上黑漆漆的乱髯
陈稷似乎也被感染了,点点头,又没有说话。
“她也特喜欢我摘的梅子呢,每个都吮,吮好久。哈哈……对了,我也酿过梅子酒,可小昭总是说我酿的是酸的。”
“小娃子,你说这人死了,还能活过来么?”大汉酒杯放了下来,问。
“一定会活过来的,哪有绝对的事呢?”陈稷眼里微微发酸。
“谢了,你这小娃倒是会说话,你要学打架吗,我教你两手,这样你以后欢喜哪个,就可以保护哪个。”大汉拍拍胸脯,“我可是鬼刀王胡胜之啊。”
“鬼刀王胡胜之”
“鬼刀王胡胜之”
“鬼刀王胡胜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