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茯苓正转身回房去换衣服,李承泽的手放在额头上,叫住她,“算了,就穿这个吧,再耽搁下去时间就该迟了。”
“王妃,上马车吧。”柳连城就在一旁,刚才没有敢插话。
毕竟就算柳茯苓是他妹妹,但现在也是斳王府的女主人了,主子之间说话,他怎么能随意插嘴呢。
看李承泽态度有所缓和了,他才请柳茯苓上到这后面的一辆马车之中。
门口一共停着两辆马车,一辆是李承泽专坐的,一辆就是给柳茯苓坐的。
柳茯苓从李承泽身边过去的时候斜视了他一眼,真是的,嫌衣服不好的是他,不让换的还是他。
这个人的心思还真是不好琢磨啊。
紫苏把她扶上马车,自己就站在马车的小窗之下。
李承泽也已经坐到了马车里面,两辆马车同时开动,向皇宫的方向走去。
柳连城在府门口目送马车远去,想起刚才的场景,李承泽果然对柳茯苓是冷淡疏远的,默默的叹了口气。
这马车比轿子平稳,记得接亲的时候,柳茯苓坐在轿子里面,穿衣服太多,还盖着盖头,占了不少空间。
使得那轿子空气不流通,抬轿子的轿夫又一晃一晃的,还好她那天早上没吃多少早饭,否则都得吐出来不可。
但这坐马车四平八稳的,她还是很喜欢,但是又无所事事,她便偷偷拨开小窗的窗帘,看看沿街的景色。
现在已经快到了皇宫了,并没有多少百姓在此行走。
马车突然停下,她赶紧把窗帘放下,就听见紫苏在外面说:“王妃,已经到了,奴婢扶您下来。”
说着帘子被掀开,她扶着紫苏的手踩着小板凳下了马车。
马夫驾着马车到一旁等候,李承泽回头看她已经下来了,便向前走去。
柳茯苓加快了几步,与李承泽并肩齐走。
宫门已经被打开,守宫门的侍卫整装严肃,让人一看就知道这里不是什么等闲之地。
皇宫太大了,一进去就七绕八绕的,柳茯苓只能紧紧跟着李承泽,才不至于找不到路。
李承泽低头瞅了一眼突然来到他身边的柳茯苓,也不由自主的放慢的脚步,让她不必费力追随自己的步伐。
“对了,你看这个……”柳茯苓正对着和他们行礼的宫女和太监们点头,又想起一件事情。
她从袖口里抽出昨晚的那块白手帕,递给李承泽看。
李承泽也是想了几秒才想起这是什么,他拿过手帕看见上面已经有血迹,“这是你抹在上面的?”
“呃……嗯。”
他把手帕收好,都怪昨晚自己感受到异样的情绪一时间忘了所有。
不过还好这个王妃不算傻嘛,还知道自己处理事情。
皇上和皇后都在凤仪宫等着他们俩的拜见,皇后宫里的宫人远远的见他们的身影,都迎了上去。
紫苏和赵文身为随仆,进到大殿就退到一边,不敢抬头看任何一位主子。
听说李承泽要带王妃前来拜见,来凤仪宫请安的嫔妃们都没有回去,而且留了下来。
柳茯苓一进到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唰的转移到了她的身上,让她感觉如芒在背。
那些人像是能把她看穿一样,她慢了一步,走在了李承泽的身后,也希望能遮挡下她。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李承泽和柳茯苓异口同声,但一个是作揖,一个是福身。
“来人,赐座。”皇上手里拨弄着木檀香珠,不似在朝堂上那样威严,声音还是掷地有声的。
坐下后,嫔妃们还是一直在偷着打量柳茯苓,但皇上和皇后都在这,她们并不敢交头接耳,或者直接说什么。
皇上说完了,就该到皇后开口了。
“看着孩子们都一一成家了,臣妾心里也算是踏实了。”
皇宫俨然慈母一般,笑吟吟的转头对皇上说。
“是啊,他们都长大了,朕也老了。”皇上感慨道。
容妃终于可以开口了,她奉承着,“皇上您洪福齐天,哪里会老啊,李朝的万代江山还得仰望皇上您呢!”
“容妃又再为朕说些好话了。”皇上知道这些话不过是讨好,但脸上还是藏不住的笑意。
毕竟谁不喜欢听些好话呢。
容妃见皇上高兴,又忍不住的多说,“既是好话又是实话,皇上您依旧龙马精神,可臣妾的容颜却不胜当年了。”
“臣妾看容妃娘娘貌美依旧,比从前更多些韵味呢。”许贵人是刚得宠的,依附着容妃,想多说几句话引起皇上的注意。
容妃抚摸着自己的脸还有些娇羞,“许贵人真是抬举本宫了,本宫侍奉了皇上多年,但没有皇后侍奉的时间长,肯定见老了。”
丽嫔和淑妃对视了一眼,她们都听出容妃的话里有些针对皇后的意思。
然而容妃说着有些忘乎所以了,看皇上并没有什么反应,又接着说:
“还是皇后娘娘会保养啊,一点都看不出是上了些年纪的。有什么秘方也给臣妾说说,臣妾定感激不尽。”
柳茯苓虽然不谙世事,但也听出了容妃说话夹枪带棒,话里有话的几分意思。
而且皇上也没有申斥她,看得出这容妃是宫里势力比较大,也比较受宠爱的妃子了。
但是容妃那自鸣得意,不把她人放到眼里的样子让柳茯苓心生鄙夷。
她脑子比嘴快,说出了几句话,“心慈则貌美,心善则貌美,这世上哪有什么青春永驻的秘方。”
这话一出,殿里的嫔妃都惊着了,皇后和皇上也有些吃惊。
原本看柳茯苓进殿后怯怯懦懦的样子,以为她是胆小怕事的人,哪里见过那么大的阵势。
谁知她居然敢反驳容妃,而且说的还合情合理,找不到什么槽点。
李承泽都侧目看向柳茯苓,这个丫头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但是,如果她说错话得罪了谁,他可不会为她承担下来。
柳茯苓没有感受到众人的吃惊,连紫苏一直在轻微的触碰她都没有在意,因为她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完。
“你……你说什么?”容妃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斳王妃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的意思是相由心生,这位娘娘您现在可明白了?”
柳茯苓还一脸认真的给她解释,“好事做多的人就会看起来面善,而坏事做多的人则是凶恶,容颜永驻是不可能的,但心地是什么样子的,这个人看起来就差不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