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在湄之看来两个女人也可以是一台戏,戏当然是做给男人看的,尤其此时此地戏自然是做给杨广看的。
只是,在这样的场景下,演戏的是陈宣华,而湄之和杨广貌似是看戏,却又身在局中。
今夜的月很亮,风很大,却不冷,也许是在戏中,已然感受不到冷暖,就如同此刻的陈宣华,即使站在冰面上,也悠然自若。
这样一个女子,这样一番场面,这样一个人在月光下,缓缓蹲在那里,用仿佛是玉做的指尖扒开那层层碎雪,取出那金色光芒的手链。
就如同戏剧安排好的一样,陈宣华茫然无措的看着那手链,一会欣喜,一会疑惑,就这样呆在梅枝中间。
只是这样的时候,这样的画面,连湄之都被吸引住,却在回眸的一瞬,对上杨广的眼神,这样的场景,杨广不看陈宣华,却看自己。
湄之的心脏一跳一跳的,突然的就加快了速度,她慌忙侧身想避开那类似探究的目光。
“看着我做什么。”
“你的心跳很快。”
杨广没理会湄之的问题,而是突然的拉了她隐到树木后,一手贴近了湄之的脉搏,眼神目不转睛的看着湄之,深怕错过什么。
“在殿下面前,紧张的心跳加快,这似乎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湄之定了定神,抬眸给了个微笑,从容而无辜的看着杨广,仿佛是杨广真的想多了。
“原来如此,那这么说我看见湄之心跳加速,也属正常?”
如此直白的话一出,湄之呆住,她眨了眨眼睛,很认真的看着杨广,却没看出什么来,随即放弃,只能什么都不多想的任杨广顺势握住手的样子。
“那真是湄之的荣幸,至于正常与否,那得殿下自己判断。”
两人说来说去,却没有说出什么实质性的问题,杨广正准备再开口,忽然一声呼唤打断了他仅存的理智。
那一声仿佛自远古而来,踏着尘埃,顺风而来,虽然很轻,杨广却听的清清楚楚,他惊疑不定的朝声源处望去,那里一片火海。
红绸上的火,梅上的火,冰上的火,红绸上的火娇艳欲滴,梅上的火带着黑色的华丽,冰上的火透着蓝色的诡异,一片一片,灼伤着人心,人情。
恍惚间,杨广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那一声,是不是站错了地方,怎么会着火,甚至连冰都燃烧着,就好像现代吃的火烧冰淇淋一样。
那火来的太快,烧的太深,快的杨广的思路跟不上,深的梅下的人影冲不出来,一切的一切就发生在一个刹那。
而下一个刹那,杨广已经朝那片火海跑去,毫无犹豫的,不顾一切的,只是等他站到火海的边缘,却停下了脚步,他看着梅树下的陈宣华,骤然好像明白,火是陈宣华放的,也明白陈宣华是想烧掉这梅林,更明白这一场冰上的火,也是陈宣华的杰作。
这么一刻,杨广想到了很多,想到自己拿着那些硝石和易燃品配的药,想起自己弄成的鬼火,再想到这一场冰上的火焰,一时定在那,久久移动不了步子,自然就算他想移他也跨不过这一场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