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如果说谁最聪明,那一定不是哪个科学家,而是最了解你的人。
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猜到对方的心思行动,从而做出最有利自己的回复。
所以这一场无声的较量,最终以杨广的黯然神伤为结局,只是杨广随着清晨的光慢慢的走远时,湄之已经倚在了营帐门口,直直的看着什么。
如果杨广能回头,那么他一定看得到湄之的眼神,看清他所要寻找的人,还有谜底。
可惜,他毕竟没有回头,是了,湄之突然对自己笑了笑,她想起,他是个从来不会回头的人。
到了此刻,湄之才真正的想起,想起自己曾经的东西,那些好像是遥远的回忆,可是那痛却分明更加清晰了。
是在这一个恍神中,湄之已然是站了一个白日,又一个夜晚,仿佛这些事是必须经过这样长的时间才能平复的,而当她回过神来,才想起,那个赏雪之约。
去?还是不去?
这是个问题,还是个很大的问题,可当笑意重新染上水眸时,她突然又觉得,那并不是什么问题。
这个世间,难道还有她对付不了的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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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已然是日上三竿,而这一场沸沸扬扬的雪,亦终究是停了下来。而那一片苍茫之间,万物已是雪白。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环境,适合的本就该是赏景,而非战争。
只那连绵的战火,纵是在这样的严寒之下,也依旧不死不休的垂死挣扎着,恍若非要将那一色茫茫破坏了,沾染了血色,才算是绚丽一般。
杨广回到了自己的帐篷,显然依旧是一夜未曾合眼。眼白中分明的血丝,彰显着的,他的疲累。
是的,如何能够不累呢?
纵然在现代的时候,他的身份是个杀手,可此时此刻,这大规模的杀戮始终不是他所乐见的。
但是,不管如何,于杨广而言,似乎也真的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那这个事情的主题,就是——尉迟湄之。
多日的模仿,已让杨广做到了行云流水一般随意,他执笔而提,在那一张雪浪上匆匆写下了悉数几样东西,继而是将那张纸交给了萧诸。
“萧诸,去把上面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
“殿下,这磷粉还有萤石粉……”
萧诸小心的看着那一张纸上列着的东西,不由的是有一些皱眉,继而又小心翼翼的问了出来。毕竟自从上次之后,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杨广在想些什么。
“三个时辰内,准备好一切。”
而杨广看着萧诸的讶异,并不意外,但也始终是懒得解释,更不知该如何解释。继而只是翻身上床,却再没多说一个字的闭上了双目,浅寐。
萧诸见着如此的杨广,不由的动了动唇,也只得是无奈的叹息着,握紧了那张纸,匆匆的出了军营。
……
“喂,你陪我看雪去,好么?”
“好,不过不是现在,你知道的,如果枪法练不好,会很麻烦的。”
“那……那好吧,下一次一定要陪我去。”
“好!”
……
“呼,终于搞定。正好下雪了耶!”
“乖,赶紧回去了,大哥还在等着我们。”
“你……好吧。”
……
梦,浮浮沉沉。而榻上的人始终是紧紧的拧着双眉,几分的不安稳。
直到是那一片凌乱之后,杨广的鼻息蓦然的一沉,他缓缓的睁开了双目,目光里却微微的有着难得的涣散。
真实的触感,依旧在手的链子,让他的心头蓦然的有一些酸涩,继而却又在萧诸的脚步声中回了神。
一梦千年。
如今,这样的形容,那么的贴切。而在他的心中,那所谓的思念,也第一次如此的强烈。
zero,你也来到了这个世界,是么?
zero,这一场大雪,你……看到了么?
这一刻,是孤寂,是孤独,更是落寞。
而到了最终,当萧诸走到了杨广的身边,说着一切准备妥当时,杨广才默然的点头,没有一个字,甚至没有一个眼神。
萧诸有些不懂此时的杨广是怎么了,但也只能是安静的在一旁站着,陪着。心里却是始终盘算着那些磷粉、萤石粉,以及那个地方,究竟有什么样的深意……
曾经的,现在的,过去的,将来的。
如果……可以,zero,我们一起在这里幸福,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