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本无心,奈何节外生枝。
“唉,如果是你,有这多余的一支出头,你怎么办?”
冬日寒霜时节,凤尧怀着很是惆怅的情怀欣赏着这斑驳的竹林,他的眼睛很亮,比旭日灼人,他的动作很飘逸,轻巧巧的坐在一枝快衰败的竹枝上,一丝不乱。
就是这样一副欺骗世人的样子,让无数人都拜倒在他的石榴裤下,但显然一旁的男人不这么想,甚至男人在听到凤尧极为温柔的口气时,只觉得恶寒。
试问一个能将戾气藏的如此之深,将身上魔鬼的气息化作仙人之姿的人,如何能不让男人胆战心惊。
男人有意识的退后一步,离凤尧稍远,才如破冰之剑般答道:“杀。”
显然,凤尧没料到男人回答得这么简洁凌厉,皱了皱眉,有些不赞同的看着男人:“你跟杨广多年,杀气还这么大?”似笑非笑的眯起了眼,打量着男人的眼神:“难道就丝毫没被他感动?”
“再感动,也是仇人,非杀不可。”男人目光澄清,除了杀意,没有任何让人怀疑的其他光芒,话也说的斩钉截铁。
“唉。”凤尧伸手温柔的摘下了竹上的花,放在唇边轻微的咬着,并且再次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叹那微涩的花味,还是叹男人的话,“那你动手吧。”
就在那一句话落下时,男人反倒愣在那,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为什么?”男人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之前男人想杀杨广时,凤尧总是说时机不到,那为何这一次.
“因为.”凤尧弹了弹指尖,让那被蹂躏的花随风落下,随即弹了弹比雪还白的衣服,“我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对别人太过关心。”
这一次男人没有再问为什么,而是把眉头拧成根麻绳,随即只说了一个字,“好。”说完,男人头也不回的朝依稀看得见杨广的地方走去。
凤尧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男人的背影,然后自竹枝上优雅的跳了下来,顺便拍了拍那颗本就摇摇欲坠的竹子 “竹子开花,有人将死啊!”
的确,这样的时节,难得开花的竹却开花了,看着四周这些一节灰色一节青色的竹子,凤尧当真是很神伤的,可当他的视线看着靠在一旁的湄之时,就不仅仅是神伤,简直是烦恼,就像一只豹子看着一头大象一样烦恼,毕竟皮糙肉厚,很难下口。
可是,就算难以下口,但是猎物就该有猎物的自觉性。
凤尧笑了笑,开始欣赏自己这个猎物的睡姿,说起来湄之和陈宣华到真是有些像,可是为什么以前没觉得,难道是湄之的样貌变了?
想了想,凤尧否定了这个看法,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其他的说词,只能暂时压下这些好奇。
“只能先把你送回去了,不然怎么让你和杨广决裂,从而心甘情愿。”
许是因为想到了这里,凤尧心情似乎好了些,连笑的大了点,然后他抱着湄之缓缓朝出路走去,只余淡淡的杀气萦绕在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