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动。”
当一只手以诡异的角度悄无声息的掐上杨广的脖子时,那三个字应声而落,其实那声音并凌厉,甚至有些软腻,但此时此刻听在杨广耳里,却没半分觉得好听。
杨广其实并不是没有防备,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给人制住,他之所以被湄之欺上了头,只能说是因为他受伤了,或者还有那么一点是因为湄之的身法。
就在这样的时候,杨广的眼睛却更痛了,他朦胧的看着并不清晰的倩影,突然的闭上了眼睛。
“如果一个女人身手太好,会让男人很没面子的。”
虽然眼睛很痛,伤口很痛,杨广却已经完全没把那当作一回事,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颇有些自嘲的意味。
如果说刚才的动作和话出于湄之不知何时有的本能,那么此时当透过帕子隐约看清杨广那张放大的脸时,湄之却是真的松了口气,也就是在松一口气的当头,所有的力气也在那一刻消失殆尽,瘫坐在杨广身旁。
“原来是殿下。”
几乎是没有什么含义的话,却又透着点点的欣喜,也许是欣喜还好不是敌人,也许只是因为在这个环境下看到个熟人,让人没有了初时的慌乱。
“还真不知道,你居然有这么好的身手。”杨广没有理会湄之那句话,只是下意识脱离那个可能谈论身份的话题。
其实总是这样的小心翼翼的怕被人看出破绽,让杨广有些烦躁,他忍不住想,难道一辈子都要这样过?
只是一句话对于杨广来说可能是随意提及,但却生生把湄之吓了一跳,因为湄之是不懂武功的,而刚才的表现显然有些出格,这让湄之觉得自己是不是鬼上身。
这样的心思,这样的话题,当然不能表现出来,湄之觉得她要是敢说,别人不把她当疯子才奇怪,所以她也没有回答那关于身手的话。
“对不起。”当那三个字出口,湄之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没有真掐上去。
杨广一时有些无语,他本不是多话的人,尤其不熟的人,只是明明是他伤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还说对不起,这让杨广微微的皱了眉,“是不是很疼?”
“还好,还死不了。”几乎随口而出,湄之抬头看着杨广,这个时候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几乎是没怎么想就解下了蒙在眼睛上的帕子,然后缓缓的给杨广系上。
当清凉湿润的感觉侵透进双眼时,杨广的眼睛顿时没有了那刺痛的感觉,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了初始的沉重。
而湄之这样的动作,让杨广含着口中的那句话也没能说出口,杨广本想告诉湄之,不要管他。
其实杨广并不是什么好意,他潜藏的意思是说,让湄之不要管他,那么杨广也不用管湄之,说起来,杨广是怕湄之拖累,可这样的想法在湄之的动作下宣告破裂。
所以那句话,自然而然的改变了轨道,“等天亮,瘴气会散去,等着就好。”
“嗯。”湄之揉了揉有些不舒服的眼睛,看似很平静的轻应了一声,只是心境是不是那么平静,只有天知道。
当一个嗯字落地时,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一时间,在这样一个迷雾的森林里,两个不同心思都飘的很远,不知道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