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真的可以改变吗?
要说这个问题其实要回答很容易,答案也很简单,而且没有变通。
可如今这个时候杨广却仿佛没了理智一样,他仿佛抓住了什么东西,然后就想一直撑到结果。
其实,他想的无非就是湄之态度的根源,他以为湄之是因为他娶了萧绿漪,他更能懂要一个现代的女人接受爱人身边其他的女子,那就是一件办不到的事情。
更何况,萧绿漪已经是晋王妃,难不成还要湄之去当个小妾。
这个事情,杨广想都不敢想,所以他没有想,所以他把要求放到最低,只想湄之在他身边,就算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关系,最起码还可以看到,最起码不会觉得孤身一人。
没错,这些想法的确是没错的,想来湄之肯定是有这想法的,但是杨广没有抓住重点。
事实上,此时的湄之远远没有想这么多,因为湄之不想和杨广扯上关系,所以很自然的没有去想什么杨广身边的女人不女人的事。
也就是最近,晋王妃差点小产这件事,让她触动不少,其他的就好似真的没有什么想法。
这也就让杨广这句话变的那么的怪异,让湄之连连笑出声来。
“我没有让你改变,你改变不改变和我也没关系,你想得太多了点。”
若说这句话,其实也是实话,杨广的确想的太多了点,就男人而言,不管多么了解,都远远不会把一个女人看透彻。
女人这个物种,有时候很纯净,有时候却很复杂,就因为它纯净,才显得复杂,因为纯净,那复杂就看不出来了,所以怎么样看都是纯净,看不到那深到骨子里的杂乱。
杨广却不是那么容易被话压下,他气息有些不稳当,岂止是不稳当,简直是被一股气冲到了脑门,下不来,也挥不去。
如果这个时候有一盆水浇到他头上,他估计会好受点。
“我会用尽全力,给你看。”
模糊不堪的话,说得似是而非,湄之有些听不懂,也没打算去懂,而是被一阵的晕眩搞的干咳不止,颇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她直接用手捂住唇,以眼神示意杨广松开,杨广也乖觉,真的松了开,湄之也后退了几步,直到觉得是个安全的距离,才停止了咳声。
“我再告诉你一次,从来没想改变历史,只想改变我们的关系。”湄之一顿,到是很诚恳道:“不能成为简单的朋友么?我顶多算是前任情人,连前度女友都算不上,你又凭什么来和说这些?”
之前的关系,是玩伴,是青梅竹马,是伙伴,是搭档,是情人,顶多有床上的关系,但绝对不是什么女友的角色。
因为知道他不喜欢,所以从来不去想,从来不去要求,这样算是宠坏了吧!
果然男人还是不能宠的,不仅是不能宠,还有时时刻刻的让他知道,没有人会站在那里等着,看着听着。
之前的事和现在的事,在湄之看来,总是很有种荒谬的幽默,可她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幽默,仿佛是老天一个兴致下来就幽了你一默,却在这之后再也不记得让你回到原点。
若说感情,也是一样的,如果过去了,再怎么想回到原点,那都是有斑点的,不可能完美无瑕,更何况不想回到原点,那么这块玉就只能是碎掉。
整个空间里,空气一时有些闷,又有些紧张,仿佛是高压下的弹簧,只差那一松手的后果。
而杨广也是沉默在那,一直在酝酿着什么,压制着什么,只有真正认识杨广的人知道,这已经是暴走的边缘了。
这样的边缘,刚好正是湄之要的,她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或者是报复心态,杨广越激动,她就越平静,杨广越生气,她就越开心,好像只要杨广干什么,她势必要反着来,那么她就痛快了。
虽然这痛快好像不怎么厚道,可是只要她痛快了,她就顾不得别人的不痛快了。
在沉寂了那么一下后,杨广忽然道:“你就这么想跟我撇的一干二净,是不是?这么长时间,就是我痴心妄想纠缠你,是不是?”
没人发现,这话里含着的不仅仅是愤,还有那么一丝的颤抖,还有那么一点的紧绷,还有那么一点仿佛是从喉咙挤出来的音调。
不管是什么时候,杨广都没有这个时候生气过,这气气的不仅仅是湄之,还有自己,或者还有老天。
他想,他似乎已经真的没有资格去管湄之了。
可他刚一这么想,另一个声音一下就将这话打出去,他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想法。
说他霸道也好,说他专制也好,他一直认定湄之是他的,那么就是他的,不管是一千年后,还是一千年前,都是他的。
如果不是他的,如果不是他的.
他的手有些发抖,唇干燥的发白,已经有些把握不住自己心里的想法了。
他的心里,下意识的接下去了下半句,如果不是他的,那也不能是别人的,那么就直接杀了!
湄之一直盯着杨广,盯着那么一点一滴的变化,仿佛是知道杨广心底的想法,也仿佛看透了那一点点隐约的杀机。
可是不管如何看透,她都没有怕字,更没有因为这么一点东西,就说出什么杨广想听的话,尽管这个时候杨广如果动手,她肯定不是对手,她也不曾想过要顺着杨广。
这一辈子,最难得的事情就是让自己舒心,上辈子已经够不舒心的了,这辈子谁让她不舒心,那么她就会让那个人彻底的死心。
“是。”
简单简洁,湄之的话落在那里,坚决,不留任何转圜,甚至连笑都没有。
这个时候也的确不是笑的时候,所以两人之间的气氛,不亚于战场上那些血泪交加的厮杀。
战场上那是人命的厮杀,而这里却是攻心为上。
“好!好!很好!特别好!”
杨广一脸说了四个好,说得自己都有些压不住那渐渐提高的声调,那声调在提高到一个刺耳的程度后,又骤然沉了下去,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么,我等着你嫁人,不管是谁,只要娶了你,便是和我为敌!不死不休!”
话意落罢,杨广甩袖朝门口走去,湄之却是一叹,这个时候却有了笑意,说道:“那我落发为尼,常伴青灯,你是不是要烧了那庙?”
“正解!除了我,谁都不行,神魔照旧!“
杨广走至门口,对着在外守着的萧诸道:“打今儿,派暗卫守着,不规矩的,直接杀了。”
音落之后,看了他还看了湄之一眼,转身离去。
湄之这却是伫立良久,忽然一屁股坐了下去,一手再度捂住了口,眼神半点温度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