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间是水,它就可以平静的流过了,可惜,它不是,只能接受路上的坎坷。
“这就是全部的结果吗?”龙苍问道,“完全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你以为对方是谁?复旦大学最年轻的心理学教授,两年前的推理大赛的华南赛区冠军……能得到这么多情报已经不易了。”
“我并没有否定你的意思,只是你给我的资料我都推理的到,你给的材料只是印证了我的推理而已,你真的没有保留什么吗?”
“倒是由一个上不得材料的……”
“什么?”龙苍对此极有兴趣。
“有个女人曾经到过鬼一家一次。”
“哦?”龙苍觉得很有意思。
“可是对于那个女人,完全查不出任何线索,就连跟踪也……”
“那就算了,因为只去过一次,所以是意外也说不定,况且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事业是有可能的。真要是把鬼一所接触的所有人查个遍,那还不得累死?”龙苍表示谅解。
“还有就是鬼一走后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电话、手机我们都已监听,并无任何可疑之处,这几天行为正常,去超市、公园等也曾跟踪过,家中放了窃听器,但真的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如果他真如你所述是某个组织的成员,那他是怎么和其它成员联系的啊?他连通信的机会都没有啊。”
“这倒很容易猜。他要么是知道了你的存在,因此毫无行动;要么他是在你没有发现的死角发布的命令。当然,我不排除你说的那个女人也是组织成员的可能性……等一下,我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你是说你和上海警方联系了?”毛峥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得叹息一声。龙苍端起茶杯,贴在嘴上,倚靠下转椅,椅子受到冲力滑滚着,正好在即将撞墙时停止。闭上双眼,喃喃道:“这样的话……不得已了,愿神保佑。”
毛峥听他这么一说,瞪圆了他的那双小眼,问道:“什么事?”
龙苍睁开眼睛,对着毛峥认真地说:“你,潜入BK.”
刚要说“累死我了”的毛峥听到这话,身体略寒:“什么,这种任务……”
龙苍:“我都策划好了,首先是名字的事,这个不用操心,千万不要改名。如果改名被他们发现,反而会令他们起疑心,由此关注你,不利于你窃取情报。”
“他们不一定会查……”
龙苍瞥了他一眼:“你以为对方是谁?BackstreetKiller!你作为一个新加入的成员,他们根本没可能不调查你,而凭借他们的能力,很有可能查到你为警方工作。不过我探知其一重要智囊,即BelialKiller的策划者现在不在,估计他们的思谋不一定会有先前那般缜密,但仍是不可小觑的。想当初,如何千里挑一的找到这名策划者,找到……呃……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应该是不会去联系他,暴露身份,让我们找出一丝线索是对BK极为不利的。因此,他们只得自行判断。这样结合其首领的能力,应该会判断出‘若是警方卧底而潜伏,一定会改名字。而没改名字,则说明他是诚实的、可信赖的,否则,他也会为了抹掉那段为警方工作的历史而改名’的结论。由此判定你不大可能是卧底。当然,这之后会有对你的考验,我相信你能通过。”
“那么,难道你的意思是BK总部在上海?”
“即便不是,也是重要支部。”
“即便如此,他们的驻地也是没找出来吧,那让我怎么加入……”
“很简单,犯个A级案子就好了。”
“你开玩笑……”
“没有。听清楚,我只说一遍:我会提供你一些国际罪犯的线索和一些犯罪嫌疑人的名单,这里面当然也是包括贪官的,这会使BelialKiller注意到你,虽然那个人不在,但BK组织的形象还是要维护的。我也会给你一些政要人物的真实资料,甚至有部分极密的,因为他们被人谋杀的概率很大,所以即使BelialKiller将你置之不理,BackstreetKiller也会看重你的情报将你吸纳。这样一来,估计根本不用你找他们,他们自己就来找你了。他们如果判断你为警方工作,你只要说是为了窃取情报即可,而且为了窃取情报还很努力的得到了江埃的信任,随后你还可将上海命令警方之事诉说一遍,以博取信任。况且你本身就是个搜集情报和买卖情报的人。他们会无从判断,对你最多只是监视、跟踪罢了。因此,你在离开这个城市后,不要与警方联系,只需做你所该做的就好。这也是怕他们可能测试你而故意给你假情报的一着后手。你不把假情报给我,我便不会做出错误判断,进行错误动作,他们也就不会怀疑你……在需要的时候,我是会亲自联系你的,切忌,不要主动联系我。”
毛峥悻悻地说:“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案?”
龙苍严肃说道:“这是命令,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看着龙苍严肃的样子,他知道这不是一个玩笑,不过仍是心存顾忌,毕竟那是有生命危险的。而自己的姓名与其说是掌握在自己手里,还不如说是被一个17岁的孩子掌控着,这让他觉得很不是滋味。无奈的说:“那只好这样了……”
龙苍没有理会他的调侃,拉开抽屉取出一叠文件,转过来递给毛峥:“拿好了,这是我给你的文件。至于情报,我已经让档案部与人事部准备好了。这里是通行证,你还需要什么资料都可以向那里要。”
毛峥接过了这些东西,思虑了一会儿问道:“这通行证用过之后怎么处理?”
“随便,”龙苍答道,不过又好像觉得不妥似的,“最好别销毁,BK发现的话,只会判断出你是用它来获取情报的,可以验证你的话的切实性,由此可能降低对你的怀疑程度。你若没有这个东西倒是很难说清你是怎么拿到那些情报的。至于你走后遗留下来的一切事宜,我会替你解决的……哦,对了,他们要是问起你为什么从警局离开不再窃取情报了,你就说是身份已被发现,只得携带资料出逃,寻求庇佑。而我将在24小时后发布对你的通缉令,理由是你窃取国家机密,这算是A级案件了吧?”
毛峥再次瞪圆了眼睛,这次比较持久,大概有10秒了,可是在这之后却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出了办公室。随着他的脚步声远去,另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后听到了敲门声。
白断走了进来:“祐神的调查报告已经完成。”
“说来听听。”
“祐神,男,27岁,法律系硕士,祐神律师事务所所长,首都推理学院侦探社社长,正在攻读博士学位。两年前推理大赛的总冠军。他在取得总冠军之后便开了那个律师事务所,据说赢了不少官司,在社会上有较广的知名度。首创案件分类制度。”
“哦?”龙苍发出了一句惊疑。
“就是现在用的这个分级制度。E级代表偷窃、抢劫等不危害人民群众生命安全的案件;D级代表一般杀人案件;C级是连续作案,引起社会恐慌的,或是给社会造成较大的负面影响;B级是国家级大案,是国家利益遭受损失的,或是大的贩毒案件也属于此类;A级则是跨国大案,或是搞谍报、窃取国家机密等;S级就是恐怖主义或是******的了,当然像BackstreetKiller这种特大超危险的杀手组织也是S级的。”
龙苍打了个哈欠,在桌上写着什么,看格式像是诗词一类的东西。嘴里吟着“驾云乘风,俯月夜水冷,梦已非梦……”兴许是在作诗,他其实是有写作天赋的,他的办公桌上除了有一个联想的台式电脑以外,大半个桌子上都堆着各式各样的文件夹和书籍,而其中的一个文件夹里是他写的所有的能拿得出手的文章,自然,诗是占了绝大多数的,因为他觉得这个很省事。无论是现代诗体还是古代诗体都是不用太多笔墨的。而这里,放上一篇新近完成的一首五言律诗,名字是叫做《秋葬》。
冬厌百花凉,秋惜万枝葬。
朝醒晨雾茫,月眠宵霜降。
风划留断愁,雪落生残伤。
泪怜梦沾裳,青丝一夜苍。
无所谓了,总之龙苍是没有理会白断的。只是在他说完了之后礼貌般地问了一句:“还有什么别的情报吗?”
白断忽而想起的确不必为龙苍解释这么多的,因为他早已下过“除非问及,否则B级以下案件不要找我”的命令,这是可以证明他早就熟悉了这套制度的,他的惊疑,想来只是对发明这个的人来说的吧。于是很是尴尬的笑了下,继续他的报告:“由于他同时担任校侦探社社长和律师事务所两个职务,分身乏术,所以事务所大部分工作都是交给其他律师以及其助手完成。”
“他的助手?”龙苍这回是真的有兴趣了。
“名叫Thespis,美籍华人,祐神把他办理为侦探社的一员,这样他可以自由出入校园、侦探社,以便把一些案子带给祐神。忘了说了,他的年龄是比祐神大的,已经35岁了。”
“真够老的,”龙苍慨叹一句,“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关于祐神的情况也就大致如此了,资料里有更为具体、详细的。至于其他的事,刚才在机场听毛峥说那个有可能是挑战者鬼一现在在北京。”
“毛峥已经对我说过了,他是和鬼一同程从上海回来的。不过,你去机场干什么了?”
“因为一个案子。”
“嗯,你是负责E级的吧?我很有兴趣,说来听听。”
“没必要吧?到那里时已被人解决了。”
“你这么一讲我更有兴趣了,说说看吧。”
“案发地点是在机场的休息区。一个家庭要出去旅游,在休息区休息时,一家三口中的两位大人一位去办理手续,另一位上了厕所,只留下他们年仅10岁的孩子看包。等他们回来时,发现他们的礼品包不见了,而坐在旁边的孩子却什么也不知道。”
“那孩子在那段时间在干什么?”
“吃零食。”
“周围有其他人吗?”
“两位家长说,他们离开前旁边还有个看着报纸的男子的,可等他们回来就不见了。”
“包中有什么?”
“据当事人说那里放有一些重要的文件,是其公司委托他,让其在旅游时顺路带给别的公司的人,还有一些现金。”
“是这样啊。那可以算他是监守自盗了。”
“为什么?”
“其实问题很简单,首先拿礼品包装文件和钱就是个很大的破绽了,这么做除了让他人更想一窥究竟外,没有任何意义。再者说,钱和文件放在一起真的很不符合逻辑,文件是交给别的公司的人还说得过去,可钱呢?没听说过还有直接带钱给对方公司的人的,正常状况下应当是通过银行汇款的。除非有什么不正当交易或是贿赂之类,仅凭这个便可以先抓他审问一下。若他说钱是属于私人的,那就该解释一下为什么和公文装在一起,而且还放在礼品包里了。最后一个疑点就是只有因公出差才会有携带文件,对于这种‘旅游’情况讲,是因私的,没理由还带着公家的东西。”
“那么,作案手法呢?”
“孩子。”
“孩子?”
“他们一定暗示过那孩子包中有什么,而这个东西一定是他非常感兴趣、极想得到的。料想应该和文件差不多大小吧?不然旁人一眼就能看出破绽,所以我猜大概是被包装好的玩具,像是手工、拼图之类。这种组装类玩具在组成前都是很小的,伪装成文件大小相对容易。然后就是一再告诫孩子不要打开了。这么大的孩子一般逆反心理比接受指示的行为要强,所以他一定会拆开包装找寻他所要的。当找到之后会把那些东西藏起来,将包装纸扔掉……”
“他才10岁,不会……”
“别看他年龄小,智力水平早已超过你们所料。我像他这么大时破获了属于我自己的第一个案子,15岁时经历了第一次枪战,而且那时还有直升机和机关枪……想来都是后怕,真不知当时我是怎么活过来的……”
“枪战?”
“嗯,此事不提也罢,先来分析这个案子好了。由于是孩子的家长,必然极为了解孩子的脾性,其所做之事也是可以预料的。孩子在藏匿完东西后必定会为包裹的消失找一个借口:丢了、不知道、被偷了等一系列借口,只要能延伸出被盗就可以了,整个计划便可顺利实施。至于证人是肯定不会有的,或许会有路人注意到礼品包,但那都是匆匆过客罢了。若真有准备长期坐在周围那里的人,完全可以先打听出来姓名再用广播找人引走,或许那个拿报纸的男子就是被这么引开的。当然,整套计划肯定被模拟过好几遍了,兴许小孩对事件的反应及行为就是被训导出的。当然,之后的步骤肯定也早就排练好了。”
“动机是什么呢?”
“无非是寻求索赔。虽然我不知道能否为一个礼品包保险,也不知道在机场丢东西是否可以寻求索赔,也或许他真的拥有一份文件想把它弄消失在作为自己的秘密武器也未可知。总之,后面就是属于警员的工作了,我懒得想了……其实还有不到10%的可能性是什么都没有的,对了,如果东西真是存在的话,你们可能会在周围的垃圾桶里找到那包装,至于证据则是那个小孩粘上零食的油的指纹。”
“嗯,找到那个了。不过关于动机的推理你倒和那个解决案件的人是相左的。那个人说:‘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只有被切实以类似手法偷过或骗过一次的人才会想到这种手法的,不然他就是以这次行动作个试验,今后可能会将其用于别处’。我觉得很有道理。”
“他这是把非犯罪心理学强加于犯案,这是不符合犯罪心理学与一般犯罪学说的分析论断,不过这种手法的确很实用……我已经知道此人是谁了。”
白断看了一眼龙苍的电脑,和龙苍思想完全契合的一句话脱口而出:“就是他。”
“现在已然可以确定鬼一与白断见过面了,只是他们两人并未互相认识,这还能使事件暂时简单一点,”龙苍默念道,“但是关于毛峥……他应该不会干预吧……自然,没发现是最好的结局,但他要是发现并干涉的话,那就麻烦了……”
这时,无渊脸色很难看的跑过来对龙苍说:“有人找龙苍!”
龙苍一惊,连忙飞身出去,寻找那人的踪影,却毫无收获。无渊追来告诉他只不过是一楼前台打来的电话,龙苍这才松了一口气。“去查监控录像。”龙苍命令道。
“是。”一个字的响应。
“不是鬼一,”分析着监控录像的龙苍说道,“知道江埃是龙苍的还会有谁呢?不相信祐神有这个能力,而已知我的双重身份的人完全没有必要玩这个游戏。所以来者一定时来验证我的身份的,从他的行动可推断他已经获得想要的信息了。这种获取情报的能力,不出意外的话估计是那个组织的人做的,但是其目的何在?莫非是受BK之托?还是说BK中真有这么强的人……总之现在处境是真的很不妙啊……”
“不会是毛峥吗?”白断在一旁问。
“不会,我给他布置了一个紧急重要任务,他没时间过来的,况且他也不知道。”
“原来如此。”
“此事就先搁下,再追查下去也不会有多大收获。只是需要注意不得将总部的事情透露给任何人,我的身份更是如此。还有,要时刻警戒,从现在开始要注意自己的所有东西,即使是摆放位置的不对,哪怕是一丝一毫的错位都要展开调查,报告给我,还有所有组织的资料,不分类别,统统严加保管,电脑中的备份我也会逐层加密的。”
“是,我会通知他们的。”
“那么,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