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腿折了,迎亲延迟到开春。
旧寻就像凭空消失了似的,怎么也找不到,哪怕是花重金下单八咏楼也了无音信。
他就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只留下了他之前居住的偏房,连张文章字迹也没留下。
终究是错付了,这狠心的男人。
我又恢复了往常高冷生人勿近的姿态,闲时出街游逛游逛永春楼,无聊了便去刑部喝喝茶听个审。我又从那当初赎他的勾栏馆里带了个人出来,这个可乖巧多了。
侧目望向坐在一旁唱曲的苏烟,他容貌生的阴美,堪比女人肌肤胜雪。
比当初赎旧寻的时候还多花了两倍银子。
“我与你前世里姻缘无分,初相见里刻骨铭心……”
“每一字都含有无限深情……”
他这是唱的戏曲中的昆曲《桃花扇》。
此情此景我想吟诗一首: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这新来的苏烟不比旧寻,他雅致颇高整天不是逗鸟喂鱼,就是唱曲弹琴,让他多读点书他对着我古怪一笑兰花指一翘道:“百无一用是书生。”
我:……罢了人各有志。
我这人算是将喜怒无常演练到了极致,突然怒道:“别唱了。”
一想起旧寻那错付的人我便心绪难平,这戏曲声更是扰得我心烦意乱。
叹了口气接过阿源递来的茶顺顺气儿,那苏烟立马行至我腿边,扑通一声就跪坐了下去。
我不明所以地抬眸,他这又是什么勾引?
苏烟那白嫩的小脸蹭在我腿上,讨好地道:“是不是苏烟哪里唱得不好惹得大人生气了……”
“没有。”我无奈地收脚,他更是身子攀附了上来,脑袋趴在我大腿上。
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我,欲语还休。
我放了茶盏,单手拎起他的下巴细细打量,淡定开口:“你茅厕扫了吗?”
上次带他一起去永春楼,与高一那回一样,不过我可是大人啊苏烟他可别想赢我。
于是打扫三月茅厕就落在了苏烟的身上。
果然那水光流转的细长眸子一愣。
我下巴朝门外努了努,他只得不甘心地爬起身委委屈屈地觑我一眼后退下。
“大人你怎么舍得他去打扫茅厕啊,人家可是你身边的大红人。”阿源见他退出去了忍不住调侃一句。
“下次带你去。”我意味深长地望了阿源一眼。
她一个激灵深觉大事不妙,连连婉拒。
“走吧,去刑部逛逛。”我捞了耳边的碎发挂在耳朵上,云淡风轻道。
今天不知道有什么犯人能入我眼呢。
断断续续连下了十天的冬雪将房前屋后堆得厚厚实实的,入目皆是皑皑白雪。
雪下得那么深,一脚踩下去淹没至小腿。府中自然是下人铲出了路的,有处下脚。那墙角的月季依旧花开不败,不愧是我精心照料的。
出了府门便直接上了马车直达刑部,脚上倒是没沾多少风雪。
牢房里烧着碳火,我将解下的斗篷递给阿源后轻车熟路地来到了自己常坐的位置,两腿往桌上一搭便开始接过热茶暖身。
抬眸望了一眼身旁,今儿个十四皇子怎么来了?
“大人。”
他朝我颔首,我便低眉回礼。
想着这十四皇子能来听审的人一定不是普通的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