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也要。”
刃无闻瞪:“不是给过你一个吗?”
玉雷咬牙:“还不是被那混小子抢走了,这是你脱的蛇皮,也不是什么稀罕物,给我一个呗!”
“上面有我的妖力!你用不着。”刃无闻甩开玉雷。
玉雷再次蹭上去:“给我一个吧!我保证不会将双头蛇公与月怡的故事说给月小司听。”
刃无闻蓦然止步,扭头,眼露杀气:“你威胁我?”
“我没有我没有。”玉雷慌忙摆手:“我不是刚才保证不说出去啊!”
刃无闻被逼无奈,只得将双头小蛇分给他一个,玉雷得了小蛇,心情大好,调侃道:“我就说月怡死后你怎么不见了,原来和月小司在一起,你该不会变心了吧?”
“嗯?”周身气息乍变,妖风忽起,犽玉杖连忙一挥,两股妖风相撞,嘭的一声,古玉雷川一阵战栗,浓烟后,刃无闻已不见踪迹。
玉雷抹了把冷汗:“我只是随便说说,用得着这么生气?算了,管他的。”
一想曾今横行妖园叱咤风云的遗祸妖王就死在双头蛇公手上,玉雷不禁打了个冷战,还是别去惹这家伙的好。
犽玉杖起,浓雾阵阵,古玉雷川失去踪迹。
天是黑的,血是红的,她孤零零的站的原地,吓傻的眼,发抖的腿,喉咙说不出话。
“啊……啊……”
她眼阵阵的看着一截利刃破风而来,“刷”的一声,眼睛钻心的疼,她“哇”的哭了,捂着眼睛满地打滚。
“臭小鬼!”
她听见有人骂了一句,跟着肚子一疼,耳中嗡嗡作响,“扑通”一声,她掉进了湖里。
看不见,湖水早染成了红色。
听不见,外面凄厉的惨叫。
意识渐渐模糊,没有挣扎,放弃挣扎,因为挣扎也是死。
“无珠、无珠……”
一声声急切的呼唤,魇无珠想睁眼。
“啊……”
魇无珠下意识捂住眼,温热的液体,她疼的背过身去,缩成一团。
“无珠、无珠……”
命不尽不知所措,毛巾上沾了一点血渍,魇无珠躲着他,他没发帮她擦掉脸上的血。
“出去!”
魇无珠闷喊。
“可是……”
“出去!”魇无珠一把将床边的木盆打翻,听到动静的祸颜连忙赶来,一见这场景,什么也没说瞪了眼命不尽,将他赶了出去。
“我马上会想到办法。”祸颜安慰道。
魇无珠无声,肩头微颤。
眼睛应该早就好了,虽然瞎了,可却莫名其妙看见更多东西,但为什么会这么疼,流不尽的血染红的床头,有种想哭的感觉。
“到底怎么回事?”命不尽来回踱步,年少轻狂的他若不是遇见魇无珠,说不定早四在纳魂林,也怪他太爱多管闲事,惹了不少仇家。
祸颜沉吟不语,之前魇无珠说碧龙族会找上这里,然后就倒下了,现在,碧龙族果然找到这里,本来想速速离开此处,可魇无珠的情况。
“你倒是说话啊!你跟她这么长时间应该最了解,她到底怎么了?”命不尽急躁的怒斥祸颜,祸颜冷冷的掰开他的手,扭身离开。
“你别走、你别走啊!”命不尽急了,随手撒住蛛网想套住祸颜,祸颜血扇一扇,蛛网应声破碎。
“你!”命不尽又追了上去。
自从魇无珠帮他避开杀劫后命不尽自觉赖在了这里,隔三差五跑来看看,每次都会带些小东西讨她欢心,可叹魇无珠是个冷淡的女子,除了每天晒太阳发呆,很少说话。
祸颜进屋随手关门,命不尽大怒,欲闯,谁知祸颜很清楚他的个性竟提早布了结界,并喝道:“你敢闯进来就立刻给我滚出弥留弯。”
话音一落,外面安静了,命不尽气得咬牙,瞅了瞅两边的柱子,邪佞一笑。
“你怎么样了?”祸颜冷不丁开口问。
床上的人不语,良久,忽然开口道:“你能帮我一个忙么?”
“随你说。”祸颜面色渐渐缓和。
“现在找黄昏之露。”魇无珠淡淡的说。
现在?碧龙族可能随时来攻,他怎么能现在离开。
“必须是现在吗?我们可以换个地方,我再去找。”祸颜建议。
“去还是不去,就你。”魇无珠的声音异常冷淡。
祸颜沉默,良久,点头道:“好,那你告诉我黄昏之露是什么?”
魇无珠不语,屋内又恢复宁静,祸颜的眼神变幻莫测,她不愿意说,谁也不能勉强,祸颜默叹一声,推门离开。
只见他刚迈出一步,一张巨网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祸颜猝不及防被缠了个结实,命不尽拍了拍手一副得逞了的表情,见门敞开着正想往里踏,却听嘶啦一声,脊背一凉,血扇薄薄的利刃就抵在他喉间。
命不尽咽了口唾沫,悻悻的笑道:“你不会真动手吧?”
血扇割喉,一道淡淡的血痕,命不尽浑身一个激灵,冷汗直冒,连忙求饶:“好了好了,我听你的,听你的。”
祸颜冷冷收扇,命不尽惊魂未定的摸了摸喉咙,心底暗骂:死猫,还真下得了手。
“我必须离开一趟。”祸颜忽然淡淡的开口道:“你好好守在这里,如果我回来魇无珠出了什么事,我一定活剥了你。”
“啊?为什么要挑这个时候?”命不尽诧异,祸颜瞪了他一眼,“你也可以现在就离开。”
“离开?开玩笑。”命不尽哼了一声:“我一个人保护她绰绰有余,谁若敢来我绝不让他活着回去,但你去哪儿啊?”
“与你无关。”祸颜甩下一句就离开了水榭天泉,他只希望快点找到那个什么黄昏之露,既然是魇无珠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帮她找来。
弥留弯外,煜苍远远看着离开的祸颜,心底诧异:这紧要关头他要去哪里?
水榭天泉内,魇无珠感觉到祸颜远离的气息稍稍松了口气。
“明明想让他死,为何现在又帮他度劫?”虚空中传来一个声音,但这声音只有魇无珠听得见。
魇无珠苦笑,“我不知道……也许,不想让她为我死,不想欠他什么。”
“你恨我吗?”那声音仿佛就在魇无珠的上空。
魇无珠摇了摇头,“恨你做什么?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她突然笑了,不是苦笑,而是发自心底的微笑。
“因为我的力量渐渐回来而让你的眼睛……”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魇无珠捂着眼睛,血还流,低声问:“你……会离开我吧?”
“嗯。”
“那就是了,谁也不欠谁的。”魇无珠试图用手止血,但无济于事。
“睡吧,睡着了会好些。”
“嗯。”魇无珠点了点头,那声音仿佛像有什么咒语,手渐渐从眼上滑落,血流的慢了,一道极淡的光钻入她的眉心。
魇无珠睡着了,眉头渐渐舒展。
夜半,冷月高悬,命不尽百无聊懒,偶尔贴着门窗想听听里面动静,不过结果还是什么也没听见。
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命不尽心想,有些担心。
弥留弯外,数条身影宛如鬼魅一般逼近入口。
“暮云归怎么没来?”月冷问。
语冰残摇头:“没有他的消息。”
月冷沉思,挥手作罢:“算了,先擒了预言之女再说。”
鸟妖黎尾与鬼蝶斑斓率先进入弥留弯,良久,没有任何动静,月冷挥手,日华、语冰残以及数十名碧龙族人悄声潜入。
弥留弯内,一片寂静,鸟妖黎尾与鬼蝶斑斓争先去探路,月冷挥手,令其余人按兵不动。
她之前来正巧被三人撞见,如今再来他们不可能没有防备,而如今四野寂静,让月冷不得不怀疑其中必有诡异。
月冷凝神戒备,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却不见两人返回,甚至连半点声音也没有,月冷眉头紧皱。
“月主,还是我去看看吧!”语冰残请命。
月冷睨了她一眼。
“月主。”
语冰残有些按捺不住,他们奉殒地殿之命来拿人,总不能一直等下去,鸟妖黎尾和鬼蝶斑斓看样子多半中了对方圈套,凶多吉少。
“好吧!”月冷无奈答应,复而又对左右吩咐道:“我与日华、语冰残前去打探,暮云归若来让他与凫水带领众人从后面突袭,记得,一切听我指示。”
“凫水会来?”日华皱了皱眉头,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
凫水虽属戮人殿麾下,不过其人心高气傲不把族里任何人放在眼里,尤其是雪祭死后,整个变得更难以相处,基本没人愿意与她合作,所以她一向单独行动。
月冷点头,催促道:“别废话了,快走,任务重要。”
冷冷月,幽幽夜,三人警惕四野,但除了蟋蟀叫声再无其它诡异动向,再过不远就是水榭天泉,他们最大的敌人就是祸颜和来路不明的命不尽。
忽然,风声忽起,三人一凛。
一道荧光撕夜逼来,月冷手一扬,黑星截断荧光,跟着一条人影狞笑扑来,五指并拢,两枚竹叶青荧光闪闪,月冷微退一步,左面一凉。
“何人?”月冷勾唇,冷笑问。
“蛇妖、凝血。”话音落,身影散,竹叶青无孔不入步步逼近,月冷手持黑星与竹叶青战的不分上下。
而另一边,语冰残碰上鬼妖舞泉,诡环杀招不断,却无法碰到舞泉分毫,红锁链宛如彩练曼舞,阴柔中杀机不断,语冰残额冒冷汗,有些吃力。
无法近身,诡环毫无用处,语冰残心知,诡环妖力再起,舞泉手腕一麻,红锁链慢了半分,诡环乘隙破面而来,舞泉收回锁链,挥手,铮铮两声,诡环弹开,语冰残绕至身后,舞泉喉间一凉,嘴角轻扬。
“啊!”语冰残一声惨叫,红锁链从后方袭来刺穿她的身体,月冷分心,竹叶青乘隙飞来……
日华避开几人直奔书水榭天泉,忽然,天降巨网将他缚住,日华一时错愕,蛛丝迅速将他缠住做茧,而他右侧,鸟妖黎尾和鬼蝶斑斓也被做成了茧。
“哎……又来一个。”命不尽坐在横梁上叼着草根无聊的摇了摇头。
日华巡视四周,疑问:“只有你?”
“怎么?”命不尽斜眼。
日华轻笑:“看来事情变简单了。”
五道白芒破茧而出,嘭的一声,命不尽只觉眼前一花,腹部一疼,整个人从横梁上掉了下来,日华不给他喘息机会,白棋如电。
“好厉害。”命不尽躲到暗处,捂着伤口,皱眉咬牙。
不见了?日华想,去见屋内透着烛光,难道里面就是预言之女?
日华踏了一步。
两条蛛网宛如闪电般缠上他的脚踝,日华轻蔑一笑,命不尽心底大怒,张手织网,反手一挥,两张黑网左右而来,日华轻吻白棋,嗖嗖两声击中黑网。
却见青烟中隐约听见滋滋声,白棋融化,黑网紧紧贴近日华。
黑夜下,一声凄厉惨叫。
月冷一个失足,心惊:日华。
心口一疼,黑星慢了下来,原本已经处于下风的凝血忽然跃起,竹叶青荧光乍现,月冷妖力顿失,语冰残见状迅速避开红锁链,诡环一出,“锵”的一声,反被弹回撞在胸口上,紧跟着,整个人被撞飞,舞泉大喜,红锁链嗖的将她抓住。
与此同时,忽见一道白光破空而来,一声巨响,舞泉猝不及防,生生被一股宏大妖力震碎五脏,当场死亡。
“舞泉!”凝血大惊。
月冷面色惨白,喘息不断,面前龙骨枪摇曳,凝血见状微微后退,竹叶青散落一地。
凫水面如冷霜,在夜雾下缓缓现身,跟着,数名碧龙族人从四野冒出,语冰残与月冷受伤。
“将她们送回碧龙族。”凫水吩咐。
无人质疑,几人手脚利索的扶起月冷与语冰残就走,月冷欲张口,凫水冷眸打断:“我知道该怎么做。”
说着,抽出龙骨枪走向水榭天泉。
说好的后方突袭,但凫水一来就号令众人直接闯入,丝毫不理会安排,但也没人敢违背命令,违背月冷顶多受罚,违背凫水必定送命。
凫水只带了极少一部分人进入水榭天泉,期间,凡是遇见阻拦都被凫水一枪击毙,手下无不瞠目结舌,根本无用武之地。888
而在水榭天泉外,日华双目泛红,龙角乍现,面容一会儿是月冷一会儿是日华,刚才的黑网毒将使得日华不得不逼出全部妖力将其震开,这才让月冷瞬间妖力全失。
“怪物啊!”命不尽捂着腹部疼痛,黑网如流星一般。
日华速度比刚才更快,白棋如雨点般朝命不尽打来。命不尽考速度与蛛网面前没被击中,但水榭天泉外早已一片狼藉。
蓦然,风向一变,日华与命不尽同时一愣,两人同时心底大叫不妙抽身散开,只听一声巨响,山崩地裂,却在魇无珠的屋外嘎然停止,地面裂开一道霸道的枪痕,日华已被震晕过去,凫水示意左右将他送回。
“哼!不自量力。”凫水冷哼,命不尽远远看着,一动不动。
不是他不想动,而是根本动不了。
命不尽眼睁睁的看着凫水进入屋内抱出昏迷不醒的魇无珠扬长而去,再经过他的时候,凫水微微驻足,眼中杀气尽显无疑,冷漠的眸子,残忍而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