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追踪着史丁克的信号继续赶路,这天下午众人又来到一处农庄。
萧天河看了下地图道,
“史丁克已经离开这里了,应该是已经收过税,我们今天现在这休息一晚吧,明天再去追
他。”
比起前面见过的农户,这家农户的主人看起来颇为富裕,应该属于富农阶层。他有连成一片的七八间茅草屋,好几个儿子和一个小女儿,家里还喂养着几头马匹和牛。
文馨上前和他商量借宿的事,开始那主人显得颇为冷漠,不情不愿,还是萧天河直接掏出一枚金币塞了过去,他才眼前一亮,然后面露喜色地嘱咐女主人去准备晚餐。
晚餐的主菜是烤土豆,还有一盘番茄汤和一些蔬菜,肉食是两只熏得乌黑干瘦的鸡,对于围成一桌近十个人来说颇显寒酸,但这对斯坦尼亚王国的农民来说,已经是极其丰盛的一顿了,这是用来招待萧天河他们这些外来的客人们才特地准备的。
除了户主陪同萧天河他们一起吃这些食物外,他的妻子和孩子们吃的则是用大麦、燕麦或黑麦制成的粗糙面包,他们用面包蘸着面前盘子里黑乎乎的酱汁,一个个吃得津津有味。文馨出于好奇,也要了一块面包,刚尝了一口就不禁皱起了眉头放了下来,这面包居然是酸的,还带着一股馊味。
这时萧天河已经在和户主聊起了天,
“久闻你们的领主伊丽莎白伯爵大人,被称为斯坦尼亚最美丽的女人,请问是不是真的?”
户主露出憨厚的笑容,恭敬地回答,
“伯爵大人不仅是斯坦尼亚最美丽的女人,也是斯坦尼亚最善良的女人,去年庄稼歉收,她还下令免除了我们一年的租子。”
他妻子也在旁插嘴道,
“不仅如此,我们的小儿子还在伯爵大人的城堡找了一份马夫的工作,因为这样他才能成家立业,伯爵大人可真是好人啊。”
“不要插嘴。”户主转头呵斥妻子,因为按照风俗,女人在餐桌上随意插嘴是非常无礼的。
“如果是这样我就放心了,”萧天河说,“毕竟仁慈的领主是我等所期望的,我们…….”
他本来想说“我们做生意的人最怕就是遇到一个苛刻贪婪的领主。”但是一股无形的力量扭曲着他的舌头,让他的谎话无法说出口,看来这红月之力还在生效。
户主道,
“您说什么?”
“啊,没什么。”
萧天河几人暗暗交换了下眼神,看来这个女伯爵至少在这一带还是颇具人望的,但这么一来,要是他们几个要是流露出对女伯爵的敌意,恐怕首先就要应对她领地里的一大帮农民们了。
户主笑嘻嘻地问道,
“几位客人是来这边做生意的?”萧天河他们虽然说的是本地语言,但他从服装和举止上早就看出这些人是来自远方。
萧天河含糊不清地道,
“其实我们来自远方,到这里,到这里寻找一些东西…..”
户主哦了一声,自以为了解了萧天河的用意,
“几位也是来采购沙莎草的吧?可惜你们来早了一个月,现在离沙莎草成熟还有一个多月呢。”
沙莎草是斯坦尼亚王国的一种特产,用来做衣服的染料乃是上品,每年都有不少商人都来收购,所以户主下意识地帮他们脑补了。
萧天河点头称是,暗地里抹了把汗,这种无法说谎话的感觉还真有点不适应。
文馨赶紧解围道,
“您家里这么殷实,想来每年不止单靠种地的收成吧?”
那户主含糊地道,
“啊,偶尔也做点别的生意。”
他似乎不愿多说,转头指着桌上的陶罐道,
“这里是我们自己酿造的果酒,几位客人请试试看,味道真的很不错。”
陈云初几人倒了一点,味道清甜,的确不错,但是酒味倒是不浓,应该是这时代没有蒸馏法这样的技巧,酿造的果酒度数也不会太高。
众人本来喝了一杯就放下了杯子,但户主十分热情。
“为了女伯爵,再喝一杯。”
“好,我喝。”
“这一杯是为了远方的客人,祝你们的身体健康。”
“好,我喝。”
“这一杯是希望各位能把好运气带来,保佑我们今年风调雨顺。”
“这就更不能不喝了,干。”
看来酒桌文化在哪都一样时兴,几个人都喝了不少,晚餐就在这么祥和的气氛中结束了。
晚上,几个人被安排在两间客房中休息,萧天河和陈云初一间房,周显两人一间房。
半夜,陈云初忽然听到客房的窗户上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他本来就认床没睡熟,顿时一个翻身爬了起来,却发现萧天河早就持剑站了起来,冷笑道,
“狐狸尾巴这么快就露出来了。”
一把刀悄悄地塞进门缝,开始慢慢地往上抬门栓。过了一会,房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一个面上裹着布巾,手持砍刀的人蹑手蹑脚地钻了进来。
萧天河长剑斩落,那人直接倒地身亡,连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后面一人大惊,刚想呼喊,喉咙却已经被萧天河一剑穿透。
陈云初走过去仔细辨认,正是户主和他的大儿子。
萧天河冷笑道,
“我就说这家伙没事一个劲地劝我们喝酒做什么。都说农民最老实,却不知道这些家伙也是最贪婪最愚蠢的。估计是看我们的包裹很大又是外地人,我先前出手又太阔绰,他们觉得我们身上应该有不少现钱,就直接动了劫财的念头。”
陈云初抹了一把冷汗,
“难怪他说还做点别的生意时有点吞吞吐吐,原来兼职黑店买卖,感情咱们谁都没说真话。”他现在还有点头晕乎乎的,不禁感到一阵后怕。幸好这次任务是和萧天河这种老江湖在一起,不然自己说不定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被这几个本地人干掉了,那自己可真成了冒险者历史上最大的耻辱了。
萧天河几人都喝了不少酒,也许这酒的确后劲不小,但是几人都是从现代社会过来的人,怎么会被这区区十几度的果酒放倒。更何况以萧天河的身体素质,就是五十多度的白酒一口气灌上两三瓶,也不可能那么容易醉。
这时,周显那边也传来两声惨呼,两人走出去一看,又是两具尸体横亘在地上,却是户主的另外两个儿子。
周显手持沾血的武士刀,杀气腾腾地道,
“萧老大,斩草要除根。”
陈云初心中一惊,转头看看文馨,她也是默然不语。
萧天河点点头道,
“陈云初,你也去,不要走漏了一个。”显然也有让他磨练一下的意思。
陈云初硬着头皮应了一声,捡起地上的砍刀,和周显两人一左一右分头行动。
不多一会,陈云初搜索到屋后,发现户主那七八岁的小女儿正在马棚处换草料,她看到陈云初拿着刀走了过来,似乎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她脸上顿时一片煞白,浑身颤抖不止,连手里的草料也纷纷落在地上。
陈云初举起刀子,女孩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完全放弃了抵抗。
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小姑娘,陈云初举刀的手颤抖了一会,终于叹了一口气,然后指了指外面的黑夜,
“跑,不要再回来了。”
小女孩头也不回头地跑了。
陈云初一刀砍下旁边一匹马的头,然后回到了众人处,他把刀上的血给众人示意了一下,
“有一个小女孩,已经解决了。”
萧天河点点头,但是他没注意到此时天上已经是一轮白月代替了红月。
这时周显也回来了,他朝萧天河做了个OK的手势,表示他也已经完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