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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舍身崖别有洞天 览旧书此恨无期

青云万般无奈之下,为了不让柳寒梅得逞,他跳下了高耸山间的平台,只听得嗖嗖的风从身边呼呼的刮过,他的身体在半空中又不能动弹,青云心里万念俱灰,这时候,他和时萍相处的所有刹那,所有欢笑的瞬间,所有痛苦的瞬间,都在他雅前一一闪现,又一一被抛诸脑后,之后,他看见了他的师傅,那是以前从未经历过的景象,他的师傅在向他招手,在和他对话,告诉他生死在天,告诉他放下心结。青云眼泪模糊了视线,再见了,时萍,再见了,师傅,再见了。

这平台极高,青云从上面跳下,却是过了好几息的功夫,才扑通一声,却是落入了一个深潭里,青云本已做好赴死的准备,却没想到,坠下去迎接他的不时坚实的地面,而是柔软的水花,他心里一喜,想到天无绝人之路,心里生出一丝求生的欲望,可是他现在双手手臂已经脱臼,使不上劲力,更只有一条腿能动,连方向也掌握不了,饶是他水性再好,也只能往下沉去。青云心里急切,却是毫无用处,他尽量调整呼吸,慢慢让自己的身体往上浮,终于慢慢浮出了水面。青云四下张望,这是笔架峰和另外一座山峰组成的山谷,笔架峰本来极陡,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另外那座山峰也是很陡,不过有些树木在这边山坡上。这个围起来的湖面积极大,青云一眼望不到边,也不知道出口再哪里,青云细细感受湖的水流,发现水都在往东南方向流动,他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往西南方向顺水而去。青云抬头看着天,冬天的天空是阴沉沉的,本来上午还有阳光,这回也被乌云遮没了。他蓦地发现,再笔架峰的悬崖峭壁上有一道影子正飞速下来,不时柳寒梅是谁?柳寒梅仗着过人的武功,用一把匕首在崖壁上边凿穴边往下跳,速度极快。青云心底悲愤,柳寒梅,你真要赶尽杀绝吗?苦奕大师的笔记那么重要吗,你武功已经这么高了,为何还要抢这本笔记。青云以为柳寒梅志在武功秘诀,便想,即使是毁掉它,也不能落入柳寒梅这种人手里。青云知道,只要柳寒梅从悬崖上下来,自己再无逃脱的办法。想到这里,青云死志复生,但要这恶人的目的达不到,他青云便胜利了。青云长吸了一口气,用一条腿调整了下姿势,慢慢往下沉去。

青云往下一沉,身体就难受控制,顺着水往下落去,这潭水尽然极深,青云一口气将近,还没触到湖底,青云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他本身就受了巨大的创伤,身体又几位劳累,这水里的功夫不免十成去了九成。他想尽快沉到湖底,然后找到一块岩石把自己卡住,这样,柳寒梅将永远也无法找到自己。青云意识模糊之间,看见不远处有一点亮光,好像是地狱的入口,青云觉得自己在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了召唤,便调整姿势,缓慢的向那道光划过去,也不知道好久,那道光在青云的眼前扩大,青云从那道光里哗啦一下又往下跌落了下去,青云想,这就是往地狱去的吗?青云看见远处又山石一样的东西,他奋力地游过去,趴在石头上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青云张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这是一个山洞,青云发现自己是趴在一个小湖的岸边,原来洞里有湖,他就是顺着湖水下来的。青云知道这时候不想办法取暖,他很可能就会饥寒而死。青云本事天性乐观的人,既然一时死不了,那就要想办法活下去。

青云靠着岸边的石头,肩膀用力往石缝中一撞,固定住后一扭,终于把脱臼了的手臂复原了。他手臂脱臼的时间长,而且在水里泡了这么久,他忍受了极大的痛苦,凭借着顽强的毅力才接好了脱臼的手臂。他歇息了一会儿,用手臂撑着,在黑暗中爬行,山洞的路面崎岖,地面各种石块凸出来,将他的身体划的满是伤痕,他咬牙坚持着,直到看到了山洞口透出啦的光亮,他才松了口气。

他终于终于爬出了山洞,眼前的美景让他喜不自胜,原来出了山洞就是一片平整的林地,林地间有草坪,有一些溪流从山底的石缝里流出来,汇集在正中间,形成一条小小的河流过去,林地间各类松杉柏,鸟兽虫鱼不可胜数,青云几乎欢快的要跳起来,如果他的腿是好的话。

青云用手撑着慢慢爬到草地正中间的,他把头伸到小河里,喝了几大口水。他仰起头看,着块草地被几座山峰互相遮掩围住,形成了一个绝密的山谷,如果不是青云误打误撞从湖底进来,外人根本没有办法从别的地方进来。青云心里稍微安定,既然旁人进不来,那柳寒梅也不一定能进来。他挣扎在河边折断了一些小树枝,然后按照接骨的办法将腿骨扶正,接好,把衣衫撕了几条布片绑缚起来。做完这些,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一场战斗,对他来说消耗极大,要不是当年师傅一直打磨他的体力精神,他根本不可能支撑到这里,早就死在柳寒梅手下,或者河里了。

青云又喝了几口河水,忽然觉得肚子饿了起来,青云自小在山里长大,与山里的吃的东西倒是熟稔,他挪动着到草地的一边,顺着一些之物的根茎往下挖去,却是一些野生的芋头之类的块茎,他剥了皮吃了几块,这时候天色已经向晚,这山谷被四面围住,倒是没什么寒风,不过寒冷的气温喝地底的湿气还是有些冷,好在青云原来不分冬夏在河里游泳,寻常寒冷他到无所谓,不过这回大战过后,身体上失血也不少,青云还是挪动脚步,到一块干净的岩石上躺下来,也许是累的过了头,也许是在极度紧张之后的放松,青云这一觉睡得极其踏实,直到第二日将近中午,他才醒来。

青云仔细察看身上的伤势,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已经结了痂,青云自身的恢复能力确实惊人。腿骨应该也接的没有问题,不会留下什么问题,不过现在还不能走路。而内力呢,他运功内视,身上的气旋昨日在河柳寒梅搏斗的过程中,全部被激发了出来,消耗了个干干净净,作业休息了一夜,那些仅剩的像小蜡烛一样的气眼苗子,慢慢的自动引气导气,恢复了不少,不过要回到往日时候,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细细察看了静脉,也有多出损伤,昨日最后一跃,是将全身所有气眼激发,自己的经脉还是太纤细,无法承受如此激烈的内力,因此大大小小的损伤有不少,不少真气运行到某个经脉的位置就不能在前进寸许,这也是青云内力恢复缓慢的原因之一。青云知道这事儿记不得,只能慢慢温养了。

冬天正午的太阳正好,暖洋洋的,晒在躺在岩石上的青云的身上,青云为活命而欣喜,也为一个为题伤脑筋,柳寒梅为什么要追杀自己?仅仅是为了武功秘籍吗?那武功秘籍是苦奕手写的练武笔记,柳寒梅的武功已经成型,而且自己的绝技也已是江湖顶尖,犯不着为了这么一本笔记来追杀自己,可是,青云身上除了这本笔记,也没什么东西了。青云又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招到的那次刺杀,难道也是为了自己这本笔记来的,可是那时候他还没拿到笔记啊。

难道是苦奕大师,青云脑海中灵光一闪,难道他们要追杀苦奕大师?可是苦奕大师和我有什么关系。难懂仅仅因为我见过苦奕大师他们就要杀我,这也太说不通了。青云想来想去,想的脑袋发疼,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好躺在石头睡觉。中午的太阳一下子打在他脸上,在这个山谷中,能见到太阳的时间极短,只在中午前后,青云又慢慢的爬到了草地边上,挖了点食物将就吃了。现在这块大岩石就是他的床,他吃完午饭,喝了点河水,又回到了石头上。他闲来无事,把怀里的东西都逃出来,连番搏斗之下,包袱早已丢了,唯独这些藏在怀中的事物还保存着,他数了一下,有燧石火绒一包(乃苦奕大师的),有笔记一本(苦奕大师赠),有铁片一对(苦奕大师赠),有书信若干封(师傅的),有几张银票。青云看着这些,不禁苦笑道,自己和苦奕大师真有缘分,大半身家都是苦奕大师的。

他看着师傅的书信,想了想,师傅啊,我在这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这里离长河也不算远,也算到了长河畔,我现在看信也不算违规,于是他拆开书信,阅读起来。这里为了方便大家,摘录部分书信的重要内容:

“青云吾徒:

我的好徒儿,你看到这封书信的时候,为师大概已经不在人世,师傅十七年前与人争斗,落下了严重的内伤,这几日内伤发作,已无法可医,将不久于人世矣。青云吾儿,我与你共同生活了九年有余,于我心中,你更甚吾儿,我知道你是重感情的人,所以我不得不安排你下山去给师兄们送信,免得你见我死去,徒增悲伤,位师也不忍。你如守约,看信时当已到长河之畔,按照日期算来,应有半月有余,算来,为师当已入土矣。你走后师傅也会离开这个村子,师傅当找一个僻静之地,过这最后几日,所以,你见信后,也不必来找我,你也找不到外我,千里之远,万里之遥,若人有魂儿,为师当入你梦。

青云吾儿,此去蓬莱千里万里,江湖艰险,为师后后悔没传你江湖保命之道,也未传你实用的武术招式,唯临别时亡羊补牢,传你身法一套,望你善用此术,保全性命,你的武功,现在还不能和人拼斗,遇事当忍让为先,万不可争强好胜。

青云吾儿,师傅教你的功夫会给你的将来打下很好的根基,你要勤加修习,以你的天资,将来必会威震江湖,可是其中艰险,不知凡几,师傅也很矛盾,你若时当年一个快乐的放牛娃,到也可以快乐的过着。不过大男儿岂可一世浑浑噩噩,师傅派你去蓬莱,本意也是想要你在江湖中磨练,你要自己去琢磨,自己去创造,为师教你的混沌真气,本意就是混沌初开,将来可化形万物,快看你自己的体悟和修炼,吾儿,你要好好修习,不要辜负了为师,至于去蓬莱送信一事,你有时间便去,没时间就算了,为师也不过是写了些只言片语,家长里短,无甚要紧之处,送与不送也无分别。

青云吾儿,不要来找我,你好好去把,为师已矣,你自己好好保重。

…………”

青云看完信,心里万念俱灰,一时躺倒在岩石上,心里只想着这九年来各种和师傅的快乐时光,他心里痛,为什么自己那么蠢,看不出师傅已经病入膏肓,为什么不能陪伴师傅最后一程。他越想越痛,喉咙里一甜,一口鲜血喷出来。这时候,天上下起了雪,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就这样来了,青云躺在岩石上,一动不动,任由大雪将他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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