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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起点原点

看时间,婚礼应该快开始了,龙文涛和陆晶淼这才晃晃悠悠的来了。陆晶淼上个月刚查出来怀孕,本以为她不来了,没想到还是来了。陆晶淼这动作也太夸张了,明明就没显怀,还插个腰,使劲的往出顶。龙文涛则跟个奴才似的搀扶着他家姑奶奶。

我笑着说道:“你要不要这么矫情,才三个月你就孕味十足成这样了?”

陆晶淼在龙文涛的搀扶下坐在了同我一桌,我对面的位置,她说道:“女人就宝贝这几个月,我当然要分分钟把握了。”

龙文涛祈求的对我说道:“好姐们,这生了可就全权交给你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跟丽丽姐都打过招呼了,一条龙服务,保证你满意。”

龙文涛死缠烂打很多年,最终如愿以偿追上陆晶淼,陆晶淼大学开始留起了长发,现在已经全然是个成熟的女人了。陆晶淼和顾毅虽然是高中同学,但是关系一直不怎么样,顾毅婚礼邀请的是因为我而认识的龙文涛,而不是她的老同学陆晶淼,陆晶淼这趟说是来给我壮胆的。贾文洁在英国定居了,我们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见了。甄珍还在北京,她因为生气龙文涛追陆晶淼,大学期间都不跟我们说话,直到毕业后找到合适的结婚对象,才渐渐释怀。但是因为工作都很忙,一年顶多也就见一面。

暖场的音乐忽然停止,婚礼开始了。司仪一番煽情的开场白后,新郎新娘闪亮登场了。

顾毅西装笔挺,手拿捧花,和他的新娘深情对望。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我有种说不出感觉。张爱玲说过,真正爱过的两个人是做不了朋友的,见面就会心软,拥抱就会沦陷,多看一眼都想重新再拥有,所以要么一生,要么陌生。

算算,我和顾毅,我们已经有七年没见过面了。七年!在我心里他就像是一个……已经走了的人。今日一见,我竟神经质的一惊,原来他还活着。自己也被自己逗乐,只是分手了不联系而已,怎么能邪恶的以为他消失了呢?

施涵还像当年一样漂亮,保养有方,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显现痕迹。虽是情敌,对她多少也有些厌恶,但更多的是佩服,佩服他的魄力和付出。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两位新人,看着他们交换戒指,互说愿意,我不由的湿了眼眶,不是为他们感动,也不是替自己伤感,只是觉得这一刻需要眼泪来衬托。此时大家都盯着台上,趁大家还没注意到我,我赶快假装撩头发,顺手擦干了眼泪。

顾毅和施涵在大家的祝福生中深情相拥,施涵背对观众,顾毅正对着观众。顾毅似乎是有意的在观众席中寻找,很快他就看到了距离舞台第三桌,正对着舞台坐着的我。他给了我一个很耐人寻味的微笑,似乎是在告诉我“谢谢你的成全。”我也回他一个微笑,告诉他,“不客气,祝福你们!”

开席了,我拿着筷子,看着这一盘一盘的山珍海味,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学生时代的画面,播电影似的在我的脑海里回放。曾经的那份纯真,那种心动,现在想来,它真的是无比的珍贵。它就停留在了那个年代,之后自己也没了那份真心,也再没有遇见哪份真情。虽然在繁忙之余也谈了几段不值一提的恋爱,但是恋归恋,我却再也没爱过。

很快顾毅和施涵敬酒,敬到了我们隔壁桌,原本想了半天的“淡定”,瞬间崩塌,我起身假装上厕所,迅速逃离了这场即将到来的面对面。

我躲在厕所门口,远远的看着挨桌应酬的顾毅。三十多岁真是一个男人最黄金的岁月,褪去了青涩,褪去了稚嫩,成熟、稳重,却又不带老男人的油腻。然而这么好的他,已经不再属于我。小唯说,我当年拒绝和顾毅一起去美国,顾毅表面上没说什么,甚至连生气都没有表现的很明显,但其实内心深处对我失望至极。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愿意跟他去美国?这么多年,我也在不断地反思自己,反思自己为什么不能像施涵那样不顾一切贴上去,毫无顾忌的向前冲。可能我成长在单亲家庭,我父母的婚姻是失败的,所以我的想法是悲观的。顾毅要我和他去留学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万一去了我和顾毅分手了怎么办,所以我退缩了。和我不同,施涵父母的婚姻是成功的,她的想法是积极的,她肯定在想,和顾毅去美国,万一成功了呢!

也许是如今的我感情空白,也许是从前的岁月太过美好,也许是岁月流逝我们都不再年轻。看着顾毅,我竟然有一丝不舍与遗憾,想到小唯的那句“失望至极”,我想对顾毅说一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不是我们没缘分,只是我不够努力。

原以为熊子俊工作忙,今天不来了,结果他只是迟到。他一来便和小唯坐在一起交头接耳,有说有笑,举止十分亲密。

也正是因为小唯和莫叔叔的家产大战,小唯和小熊的婚事才一拖再拖,听说今年年底打算订婚,不过,干妈是看不到这一天了。干妈去年年底查出肺癌,三个月不到就病逝了。而我那个平时闷不吭声,喜爱捣鼓茶道和古玩的儒雅又绅士的干爹,竟然在干妈去世一个月后便另结新欢。想想干妈在的时候,他们可是让人羡慕的一对模范夫妻,真是想不通,干爸他是怎么做到说换就换的。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男人的内心世界,我也是一百个看不懂。

姐姐和玖洋的另一半都是熊子韬介绍的,但是他自己却保持单身,我一直还挺纳闷大熊哥为什么不找女朋友。直到今年过年,我无意间在他的手机里看到一张照片,我才知道,原来大熊哥他居然是个GAR!干妈直到最后几天,都还不忘向大熊哥催婚,她到死都不知道,她的这个儿子是同性恋。如今社会越来越文明,大家的包容度越来越强,同性恋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是,我还是替广大的女性同胞们表示可惜,我的大熊哥可是各方面条件都过硬的优质男,奈何他不喜欢女人。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想到那个被我的纸飞机砸到的大男孩。后来我听妈妈说,顾毅送我回家那天,她就在客厅的窗户上看到了我们。所以她早就发现我早恋了,只是没有拆穿我而已。后来丽丽姐请了一个月的假,妈妈想到送我回家的男孩儿,再想到我一个人在家,不免有些担心。刚好这时古明宇的姑姑找我妈,说古明宇借宿的事情,妈妈就顺理成章的安排了古明宇看着我。虽然后来的事情证明他没有出卖过我,但他确实是妈妈的眼线。想想我质问他时,他那无辜的表情,真觉得男人都是天生的影帝。

如果他还活着,今年也有30多岁了吧,如果他还活着,现在应该也结婚生子了吧,如果他还活着,那该有多好。

宇哥,你走了十几年了,你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了吗?你见到你的妈妈了吗?还是你已经轮回投胎,那你是否给送你去投胎的人提了意见,让他这一世给你安排一个完整的家庭,一个温柔的妈妈。如果可以,帮我照顾好油麦菜。

“我去,欧阳柳伊!”突然顾毅的几个男同学出现在我的面前。

听这口气,不安好心,想逃又逃不掉。我硬挤出一丝微笑,跟他们打招呼。

他们中一人走上前,说道:“你可真大度,听说你当年是被那女的横刀的,这种不共戴天之仇。你还来参加他们的婚礼,你牛!”说完,还十分讨厌的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尴尬的说道:“没有……没有横刀,我们和平分手。”

他们走了,隐约的听见背后还在叽叽喳喳的议论我。我无奈的翻翻白眼,嘴里嘀咕道:“现在的男的真八卦!”

我用余光扫到一群对我指指点点的女生,我扭过头去正眼看她们,她们立马停止了指点,不再看我也不再说话了。我又一次无奈的翻翻白眼,嘴里嘀咕道:“女生果然很都八卦!”

高晓松说的对,婚礼是个仪式,但是是他们的仪式,不是我的仪式。想要和前任告别,最好的仪式应该是我自己的婚礼。我真是吃饱了撑着,闲的没事干了,跑来参加前任的婚礼,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前任的婚礼要不要去?这个还用讨论吗?我用亲身经历告诉你,不要去!

“欧阳……柳伊?”身后忽然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转过头去,看到的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我一脸茫然,不知道该对这个陌生的女人说什么。

“真的……真的是你?”她虽然没有很激动,但是感觉很惊喜的样子。

“你是……”

“你不记得我了吗?小龙人?”

小龙人?胡同里的老朋友?她是……看到她眉心的红痣,“楠姐姐!”我脱口而出。我上前牵起她的手说道:“怎么会……怎么会是你?你……不是……不是移民了吗?什么时候回国的?是回来定居吗?”

“上个月刚回来,回国办点事情。”

想想这是顾毅的婚礼,难道他们认识?“你怎么会在这儿?”我问道。

“新郎是我姑姑现在老公的儿子,我们专程回来参加婚礼,顺便也回来看看,好些年都没回来了。”

顾毅?她姑姑?现在的,老公的,儿子?习惯了身边这乱糟糟的关系,不去想它。“穆……穆哥哥呢?”我满怀期待的问道。

“刚还在这儿呢?”四处搜寻,然后冲着不远处喊道:“哥!”

他……回头的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又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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