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山河再回到清塘岛后先去了一趟西边大山中的山泉旁,将那颗白衣僧人所赠的青色灵运小球弹入泉中之后便回到了酒馆。
回到酒馆二楼之后黑蛇就从蒋山河的袖口探出了脑袋,有些委屈的抬头望着蒋山河。
蒋山河抖了抖袖子将黑蛇从袖中抖了出来,笑呵呵的开口道:不用自责这事儿怪不得你,你现在就动身回北大洲吧,告诉那个小子他爹娘去大楚天枢城了,之后你就留在玄武山为他护道。
黑蛇腾空飞起,从口中吐出了那枚墨绿玉佩放在桌上,眼中满是不舍得看着蒋山河,蒋山河对此置之不理。
黑蛇见蒋山河不为所动,便有些依依不舍的飞离了酒馆,向着北俱芦洲腾飞而去。
黑蛇离开后蒋山河就坐在桌旁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玉佩悬于腰间,屋内有两个穿墙而过的孩童来到了蒋山河面前。
白衣小男童和青衣小女童冲着蒋山河乖巧的行礼之后,便站在原地等着蒋山河给他们二人发布命令。
蒋山河看着面前的金童心中有些惋惜的开口道:青莲的合道之人早就选好了,她自己也没有什么异议,反倒是你的合道之人换来换去,你说说自己心中更偏向于谁。
白衣小童没有丝毫犹豫的开口道:帝师您选择是谁就是谁,对于王嘉文和刘念桃两人我都可以接受。
蒋山河闻言之后笑了笑,心中早已有了答案的老人又试探着开口问道:那就王嘉文如何?
闻言之后白衣小童笑着点了点头,可青衣女童却叹了一口气,脸上有些许的不情愿。
蒋山河将两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在青衣女童唉声叹气之后,便转头笑着对青衣女童说道:我知道你比较看好刘念桃,但是张洞之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的,可卜卦一说那真是天下没有几人能够跟他比肩,当年我让他为张瑶和刘念桃算了一卦姻缘,可那八字谶语你也是知道的,你二人合道是大事,不可逆天而行。
青衣女童乖巧的点了点头,白了边上此刻正冲着自己呲牙咧嘴的男孩儿一眼。
蒋山河在安排好两人的大道之事后,便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可以出去了。
白衣小童和青衣女童看到老人的疲态也极为懂事的行过礼之后,肩并着肩退出了房间。
南海滩上追寻着韩礼的土狗在找了很大一圈之后都没有找到他,在最后确定了韩礼已经离开清塘岛之后,土狗就又回到了项冲身边,趴在了沙滩上闭目休息。
而此时韩礼正在高峰岛上的禅房里,与一位脸色惨白的年轻僧人喝茶。
韩礼刚刚出现在禅房内的时候,年轻僧人还是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的窘态,在经过韩礼一番嘲笑之后,白衣僧人才踉跄着起身坐回到了椅子上。
白衣僧人其实跟这位墨家巨子不是很熟,只是因为面前这个家伙跟自家的师兄是关系莫逆的酒友,自己才会对他礼遇几分。
韩礼就坐在白衣僧人对面,十分不客气的将面前杯中尚有茶水的茶杯推走,从边上拿起一只新茶杯放在面前,敲桌示意白衣僧人可以给自己倒茶了。
白衣僧人坐下之后便双手合十闭目念经,一开始并不理睬面前的墨家巨子,但是念着念着好像想到了什么的白衣僧人,猛然睁开了眼,满脸谄媚的笑容把坐在对面的韩礼都给吓到了。
正在韩礼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时,面前的白衣僧人迅速的起身。
走到东墙角落的柜子里拿出一只崭新的琉璃茶壶放在桌上,然后又迅速地走到了西边柜子从里边拿出了一个小瓷罐。
将小瓷罐中一根根宛如细小银针茶叶倒进琉璃茶壶,然后转身在火炉上拿起水壶就向茶壶中添水,一边倒水一边拍着韩礼的马屁说道:韩大巨子怎么能喝得惯这种破茶,我这里有北俱芦洲天山银梭,小僧给您沏上。
此刻韩大巨子脸上的疑惑更盛,正要开口询问时,白衣僧人又笑着说道:我师兄在每年寄来书信中多次提起韩大巨子,说您不光学问渊博,酒量还很好,酒品人品更是没得说,可是小僧这里没有酒水,要不然一定要跟韩大巨子痛饮一番,好让我那师兄羡慕羡慕。
将水添完白衣僧人就弯腰端起茶壶给韩礼的杯子中添了半杯茶,添完茶之后还笑意吟吟的站在一旁挫着手,样子十分狗腿。
年轻僧人的这一系列举动属实是给韩礼吓得不轻,正在这位墨家巨子在心中盘算如何快速遁走时,白衣僧人马上就给了他答案。
“听说韩大巨子此番大驾光临清塘岛是为了带走项燕之子,小僧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让韩大巨子和那个孩子离开清塘岛时能到高峰岛一趟,让小僧与那个孩子见上一见”。
韩礼一听脸上的疑惑顿时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得意,在喝过杯中的茶水之后对着年轻僧人开口笑道:哎呀,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呢,就这事我答应了,肯定会告诉刘念桃在清塘岛东边有个小和尚在等他,并且想跟他见一面的。
白衣僧人闻言之后脸上洋溢着笑容,再帮韩礼添了半杯茶之后才坐会原位,恭敬的问道:韩大巨子此次来我高峰岛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如果真的有事只要您开口小僧一定会尽力相助。
韩礼笑着摆了摆手,“我没什么事要你帮忙的,就是在清塘岛上与项冲发生了点口角,又发现你这里灵力波动很大,就代替你师兄前来看望一下你。
白衣僧人闻言之后小鸡啄米似的快速点头然后开口说道:我这里没有什么事,就是抽取了点灵运送人而已。
韩礼闻言点了点头继续品茶,白衣僧人又满脸真诚的开口问道:您觉得那个孩子是会跟你走还是跟项冲走啊?
韩礼将手中茶杯放在桌上,佯装满脸怒意说道:这还有问吗?就凭项冲那个没脑子的也配跟我抢人,当然是跟我走了,而且确认了三遍刘念桃都是选择了我,而没有选择他的舅舅,把项冲给气坏了。
白衣僧人一听立即惊喜若狂心中不禁感叹,真不枉我违心的在这里拍着他的马屁,这马屁拍的真值了。
心中暗暗庆幸的白衣僧人又开口问道:那您打算何时带着项燕之子离开清塘岛啊。
白衣僧人这般发问,言下之意就是想知道何时可以见到那个孩子,可是接下来韩礼的一句话可以说是让白衣僧人如遭雷击。
韩礼凝视着对白衣僧人正色道:我何时说过要带项燕之子离开清塘岛了?
白衣僧人闻言之后满脸黑线,心中连想掐死韩礼的心都有了,但是还是耐着性子开口问道:那你刚才不是说他选择了跟你走,还选择了三次,你堂堂的墨家巨子刚才不是在骗我吧?
韩礼闻言之后微微一笑,自己拿起茶杯添了半杯茶之后才开口道:我要带走的是刘重明的儿子,而不是项燕的儿子。
白衣僧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有些不耐烦的问道:有何区别?
韩礼品了口茶想了想之后开口说道:当然有了,如果是项燕的儿子他就应该跟项冲去大楚当侯爷,就算想跟我走我也不会带他走,但他是刘重明的儿子,他就该去做一些在别人眼里的傻事。
白衣僧人苦笑着点了点头,“我与您想的一样,就是在乎的不一样,对我而言只要他是项燕的儿子,那么他就是值得我去牵挂的人”。
韩礼听了之后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拿起茶壶给白衣僧人和自己各添了半杯茶之后,抬手举杯笑道:那么我为了刘重明的儿子,你为了项燕的儿子,咱俩碰一杯。
白衣僧人闻言之后也举起了茶杯,笑着与韩礼的茶杯碰了一下,然后两人皆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韩礼放下茶杯之后,坏笑着撂下了一句话然后就凭空消失了,“那个孩子选择先跟我去北大洲,所以近期之内是来不了高峰岛了,但是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你了就肯定不会骗你,十年,十年之内他肯定会来拜访你这东林寺的,告辞了,留步勿送。
闻言之后白衣僧人那惨白的脸色先是由白专红,之后又由红转黑,禅房内顿时有暴喝响起:韩礼,你给我等着,等我出去了我就去拆了你墨家的祖师祠堂。
暴怒之后白衣僧人心情有些沉闷,一脸茫然的环顾四周之后便有些意外,在韩礼的茶杯旁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五枚铜钱。
白衣僧人从桌上拿起五枚铜钱放在手里,思索了片刻之后便明白了韩礼的用意,年轻僧人在想明白之后笑呵呵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摸着摸着就突然想到什么,赶忙放下了头上的手,双手合十张口颂了一句阿弥陀佛。
你能成佛吗?
小僧不知。
那你见过真佛吗?
佛在心中。
真没劲!
姑娘,不能摸小僧的头啊,快把手拿开。
为什么不能摸啊?我就要摸!
师傅说每个和尚的头上都有神佛和罗汉的加持,如果你一摸害我离开了佛菩萨的加持,小僧的贪、嗔、痴、多种烦恼便会升起。
什么乱七八糟的本姑娘就要摸。
。。。
以后只给我摸就行了,如果别人摸了就要揍他,知道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