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沈归璨这才反应过来,之前采摘九龙夺嫡时,好像是有这么档子事。
沈归璨尴尬的笑了笑。
“也怪自己学艺不精,这才连累沈师兄。”顿了顿,江烟罗又道:“沈师兄的伤好些了吧。”
“没什么。江师妹你也不要太过谦虚,你的天赋,已算得上极佳了。哪怕是放在上古,也都是万里挑一……”
正当沈归璨不知该怎么说的时候,江烟罗却是笑了笑:“什么天赋极佳,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法派近五百年来,没有一人飞升,我走法派这条路,终究无法修得正果。”
中州的修炼过程,分灵派与法派两个主流。灵派讲究自身灵力修为,面对敌人,则以绝对的灵力碾压获得胜利。
至于法派顾名思义讲究精妙的灵技,法派的修炼者并不追求自身灵力高低,他们的灵技,精妙绝伦。但因年代久远,许多上古时期的灵技都失传,而法派的名声,也渐渐落了下去。
不过像江烟罗所说,近五百年来,没有一人飞升,这是沈归璨不赞同的。
沈归璨摇了摇头道:“四百八十年前张坚仙人的五鬼搬运之术感化天地,四百五十三年前卫良仙人以天兵披甲阵护住仙元宗,三百七十七年前董方仙人修成九雷铸骨,成功飞升……”
江烟罗闻声,看着沈归璨出神。
沈归璨刚才一口气连说了五六位法派飞升的仙人,而且都是近五百年飞升的人物。
江烟罗愣了愣神,对于沈归璨的印象又改观了些许,原来沈师兄也颇为博学。
见江烟罗一直盯着自己,沈归璨倒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些都是近五百年法派的杰出人物,怎么能说,法派已经没落?”
沈归璨昨天连夜看完了《奇天谱》,其中关于灵派与法派的资料也有不少,如果不是这样,今天恐怕真要和江烟罗尴尬的坐在这了。
江烟罗露出一丝疑惑,道:“张坚仙人,卫良仙人,董方仙人?”
看着江烟罗迟疑模样,沈归璨心中疑惑,难不成自己记错了?
不可能啊,才过一个晚上,不,准确的说,只过了两个时辰,记性不可能那么差啊。一边说着,沈归璨一边在纸上画了起来。
好在之前做设计的时候,有着不错的绘画功底,不然可怎么证明自己是诚实可靠小郎君!
看着沈归璨所画的人影,江烟罗又摇了摇头:“张坚前辈的事情我有听过,卫良仙人也有耳闻……”
听了这话,沈归璨这才松了口气,难得他背书能在妹子面前显摆显摆,要是记错了,那也太丢人了。
江烟罗看着沈归璨,眨了眨眼睛:“不过这几位前辈,都没有飞升啊。”
沈归璨嘴角一抽。
怎么可能没有,这些秘术,《奇天谱》之中均有记载,并且这些人飞升地点,也都有所记载。
看着沈归璨迟疑模样,江烟罗翻起书本,将几人的事迹呈现给沈归璨看:“这几人都在众仙之战陨落了。而且你说的五鬼搬运,天兵披甲阵,也从没听说过。”
江烟罗目光真诚,不像作假。何况以她那点微末道行,怎么可能忽悠得到沈归璨。
但是《奇天谱》上的记载,也必然不会错。
唯一能解释的,只有一种可能!
这几位仙人的秘法,和游龙身法一样,失传了!
他原以为众多秘法,只不过流传下来了残本,可现在看来,有不少秘法,甚至从未被记载。
江烟罗盯着沈归璨,还在等他回答。
沈归璨看了看江烟罗,连忙捂了捂嘴:“啊,好困,昨晚没睡好,我可能是说梦话吧。”
江烟罗看着沈归璨,若有所思,片刻后,又道:“会不会是你家乡的功法?”
“啊,也许吧。”沈归璨随口答了一声,便不在答话。
坐在一旁的江烟罗,却再也无法静下心来。
她可以确认的是,沈归璨口中所说的这几种功法,绝对没有记载。她潜心修炼灵技多年,即便是她没有学成的灵技,但也绝对听过名字。
但既然这些功法,并不是那些前辈所创,那又是什么人创的?虽然只看沈归璨画了五鬼搬运的前两招,但她可以肯定,那天马行空的招式,绝非是凡人能创的!
招式不可能凭空而来,唯一的可能,这是沈归璨所创?
联想到沈归璨的身世,江烟罗又微微点了点头。
是了,一定是沈师兄他受后妈迫害,导致性情大变。甚至一时间,都忘了这是他所创的灵技!
沈归璨原本在江烟罗心中,是个顽劣之徒,经过宗门试炼之后,只对他印象有所改观。
可今天这对话,完全颠覆了江烟罗的想象。
“难怪几位长老如此包容他,难怪掌门这么迁就他,原来是这样。”
沈归璨看了一眼江烟罗,发现后者正以一种无法形容的眼神看着他,便默默地往边上挪了挪。
直到早课结束,沈归璨便一溜烟的回到七星峰。
原本是打算在早课上学习些修炼的基础,但如今看来,这节课算是白去了。
不过对他而言也不是毫无收获。与江烟罗一番对话之后,他更明白《奇天谱》究竟意味着什么。
但让沈归璨有些郁闷的是,书中记载的功法,非但精妙绝伦,修炼的门槛也极高,其中不少功法,除了需要特定材料,还要求特定天气。
这种看得见吃不着的感觉,让沈归璨心中痒痒。
同时也提醒着沈归璨,日后要夹着尾巴做人,至少,在他拥有自保能力之前,都要夹着尾巴。
……
而江烟罗,此与唐婧姌,在仙元宗的某处阁楼。
“你说这是沈归璨画的?”
“嗯。”江烟罗点了点头。
旋即,唐婧姌摸了摸江烟罗的额头,又道:“没发烧啊。”
见唐婧姌这番模样,江烟罗回道:“你干嘛啊,婧姌。”
“我知道你对那姓沈的有些不一样的看法。”唐婧姌眨了眨眼,笑道:“他不仅救了你一次。而且还不顾性命,把你母亲的遗物给你取了回来。但你也不能瞎编啊,就他那不学无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