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布局铲除反动势力,在明眼人眼里是为了江山社稷,是正义之举,可若是到了别有居心的人眼里,那就是白家勾结叛军,轻者是欺君,再狠一点,就能直接将白家推到谋国害君的罪名上去。”
“此事一旦被人检举,朕担心,连朕都护不得你!”见良辰迷了眯眼,他伸手替她挡着阳光,以免刺眼,慢悠悠的开口。
“良辰,你做事之前想过没有,朕为什么不让你沾手?你又想过没有,如果朕料想的没错,那接下来的后果,你要如何承担?”
时至今日她才明白当初青芜为何会露出那种惊惧的表情,单单这样的利害关系就是吓的人后背直发汗,她努力压抑住自己的忐忑。
“现在知道害怕了?”他将她的惊惧收入眼中,继而收拢手臂将人在怀中圈的紧一些,“已经做过了,就别再想那些无用的了。天塌下来,朕给你顶着。”
良辰这才放松下来紧绷的身体,唏嘘出声,“还好有你在。”
将头靠在他的胸前,讨好的蹭了蹭,头顶传来男人半是叹气,半是满足的声音,“你一开始不就打的这主意,不然敢胆肥的这样乱来。”
“是是是,小女子就是仗着英明神武的您。”她一口就咬在他的胸肉上,疼的男人一龇牙,“我这也是为您好,不活动活动长此以往的沉醉温柔乡,哪里当得起英明神武四字。”
“敢情你闹腾这么大的烂摊子出来,就是为了引起朕的注意。那么你还真成功了,相比于大着肚子又时刻算计着朕的庄妃娘娘,还是安国夫人合朕情谊一些。”
打趣归打趣,良辰最后还是正色起来,“这孩子,陆璇玑什么打算?”
“她可比你聪明多了,知道破罐子破摔没人替她收拾场面,自然只能做戏做全套。”
许久不见,两人又是黏腻了许久,陌易唐才离开。
接下来便是最为隆重的除夕,良辰虽然从三品,但西夜朝纲严谨,女子上朝这种事也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良辰不会单纯到真以为能迈入金銮殿,与文武百官群枪舌剑,自然的,她与陌易唐即便相思,也只能隔空相望。
转瞬就到了正月里,期间倒是也发生过几件大事,诸如有人谏言年后景王该前往封底了,被太后一番冷嘲热讽斥退了下去,还有就是听闻已有六个月身孕的庄妃娘娘,最近总是闹着肚子疼。
这一日童玉伺候完庄妃,便到了龙禁卫,新年伊始,她也想着讨个好彩头,将盒内的一碗饺子递给沈叔业,“最近很少见你笑,遇到难题了?”
庄妃有孕已经六个月,他虽然还未成亲,但他这个年纪的男子早就晓通此事,并且六个月的那一晚,他就是竭力想忘记,庄妃挺着的大肚子也时刻提醒着他。
他现在都有些不敢见童玉,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还蒙在鼓里的女子,那些莫名其妙就发生的荒唐事,每次他鼓起勇气想说得明白,到最后还是落得个难以启齿的下场。
诸如这一次,又是不战而逃,心里有些气自己,语气便不是太好,“还不是那堆事。”
原本龙禁卫领队退了下去,沈叔业是铁板钉钉的能上位,最后不知道是什么缘故,竟然被个空降的给顶替了下来,童玉一听他那语气,以为又是在气恼这件事,便想着逗一逗他。
“我觉得你现在这样就挺好,虽然在人手下办事,但这差事都是有规定可依的,哪里像我,娘娘的性子是越来越难捉摸了,就拿这次来说吧,过年少不了吃饺子,原先娘娘说没什么口味,让不用费事准备了,临时又嚷着要吃,等宫人们包好了,从内厨盛出来,又说不想吃了,就都赏给我们了。”
沈叔业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童玉说完招呼着他,“怎么不吃啊?”
说完,夹着一块饺子就要往嘴里送,还没入口,冷不防就手臂被撞了一下,手一抖饺子就掉地上去了,不知道谁哪个宫的养了猫,闻到香味一看饺子落地,立马扑上来。
看着热腾腾的饺子入了猫腹,童玉急了,“干什么啊。”
在这宫里童玉没几个交心的人,直到遇到想要托付终身的沈叔业,但凡她有好吃的、好用的,都想着分他一点,他倒好,不领情就算了,还乱发脾气。
童玉觉得委屈,一双眸子含着泪水,汪汪的看着他,气的当即就要起身离开,沈叔业慌忙攥住她的手腕,“这东西不能吃。”
“怎么不能吃了?这是娘娘赏的……”她话还没说完,脚底下的猫就只抽搐,口吐白沫,四个爪子乱抓,利爪将她的衣裳都刺啦一声划了个口子。
余下的话,是再也没有强辩了,童玉看傻了眼,愣愣的看着地上已经死僵了的猫,“不可能……一定有什么误会……”
她跟在陆璇玑在宫里,人家是主子受不了委屈,她就不一样了,这几年一直都是破爬打滚过来的,虽然吓的一身冷汗,倒极快的将眸光转向沈叔业,“你早就知道饺子有毒,是不是?”
沈叔业也只是多心一防,哪里料到就真出了事,看着童玉明显狐疑的目光,他硬着头皮上前拽她,“我是知道,但是我们要尽快离开宫里。出去我再跟你细说”
“你不说的明白,我不走。”童玉还在犟嘴。
见她还是这个牛脾气,沈叔业饶是再好的性子也禁不住她这样拖沓,冷着脸吼道,“去年中秋,翠玉过来跟我说,庄妃身体不适,想用你顶替去侍寝,我一听就冲撞去了意如殿,结果我和庄妃都被人下了药。”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童玉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指着他,磕磕巴巴的开口,“娘娘肚子里的孩子……”
沈叔业愧疚的低下头,“那后面看你为她有孕高兴的一蹦三尺高,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童玉一屁股坐瘫软在地上,脸上泪水婆娑,沈叔业弯下身子蹲在她面前,想要揽她入怀又怕激起更激烈的反抗,只好摆出当家做主的架势来。
“童玉,这件事是有人冲着庄妃去的,可惜我们成了棋子,她可能没法向始作俑者报仇,就拿我们出气,你不是一直说,她的性子越发的乖戾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