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算是说道白良辰的心坎上了,从昨天离开皇宫到现在已有一天一夜,除了从守城戒备如此森严,能确定皇宫的人已经知道自己离开的消息之外,其他的根本一无所知。
白良辰现在确实是迫切的想要知道皇宫里的消息,确切的说,她想知道,那一计到底成功没有。
想到这,白良辰才对青芜轻轻点了点头,两个人尾随着夜白衣的脚步,朝着楼下走去。
此时正是饭口时间,但可能是悦来客栈的位置过偏,所以即使是饭口,一楼的大厅里依旧有不少空位。
三个人找了张临近窗户的位置,以此坐下,谁都没有说话。这时,突然听得大厅的正北侧响起一阵敲锣的声音……
循声看去,却见一身着灰色长袍的白发老者站在台中央,一手拿着快板,另外一只手则拿着把纸扇,轻轻摇着。
“各位看官在上,老小儿这里有礼了。咱们今天不说别的,只说这宫里昨天出的一件稀奇事……”老者在台上说的语气是铿锵有力,抑扬顿挫极其热闹,但是坐在窗边听热闹的白良辰却有些坐不住了。
“……话说这十五的月亮格外圆,唐皇请到南相到御花园赏月,原本是一大幸事,怎料关鸠宫突发事变。守卫的二位大将被人暗害不说,这关鸠宫的主子也被人劫了去,不知生死。话说这关鸠宫的主子是哪位,不是别人,正是镇国府威远将军的嫡女,女子白氏是也!”
话说这白氏刚一入宫,就得了唐皇的三千宠爱,为得这白氏一笑,唐皇更是数夜常住关鸠宫,可见唐皇对白氏的宠爱之深。原本想着利用赏月这等幸事的机缘,提出立白氏为后的圣旨,哪料却除了那么档子事。”
“得知心爱女子被劫,这唐皇自然是心急如焚,恨不得长出翅膀,只为找得佳人白氏。……”
白良辰的身体微微发抖,完全没了刚刚气定神闲的模样,这说书的老者说的事竟然是自己离宫的事,从昨天到现在,不过一天一夜的时候,这消息怎么会传的这么快?还有,那个门卫是怎么回事?
守卫的二位大将被人暗害?是那两个被陌易唐吩咐过来看宫殿正门的男子吗?他们怎么会被人暗害了?
白良辰从未害过他人性命,可是这一次,如果说书先生说的是真的,那么,那两个无辜守门人的性命,岂不是因为自己而白白的断送了?
不过转念一想,白良辰又觉得事情有些蹊跷,那说书人说的是,守卫被人暗害。
暗害?白良辰有些不解。自己刚一出宫就被人迷晕,守卫又被人暗害,难道说做这些事情的人都是一伙的?可是谁会神通广大到如此地步,去皇宫转悠一圈儿,伤害两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呢?
也想过会不会是陌易唐做的,但是白良辰觉得陌易唐虽然性格乖张,但按照他的身份,如果他想杀谁,直接做就可以了,根本不用暗害这种手段。
“清娆姑娘若是听不得这种打打杀杀的故事,白衣就去让他改个故事听吧!”夜白衣自然发现了坐在自己对面的白良辰反应有些不太对。
夜白衣的突然开口让白良辰恢复些清醒,抬起头看了眼夜白衣,这男子是一直在注意自己吗?怎么这么小的细节都被他发现了?
“清娆一介女流,自然是有些听不惯打杀之事的,但看那些看官听着起劲,总不好打断所有的兴致,听听也罢,听听也罢!”良辰不确定这个夜白衣是不是已经猜到自己就是那个落跑的白氏,不过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同意夜白衣的提议,去换了说书的故事,那就真的有间接承认的嫌疑了。
夜白衣挑了挑眉,嘴角扬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看来眼前的这个清娆,和说书人口中的白氏,应该有着莫大的关系,或者说,清娆就是白氏。
先前那些晦涩而又理不清的线索,逐渐在他脑海变得清晰起来,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对应上各自的脉络,搭建着属于这个朝代的历史过去和未来走向。
意外收获的信息,让夜白衣心情大好,上好的醉红酿,没一会儿就去了大半壶,他自慢悠悠的浅酌小酒,看着对面兀自听的一派认真的白氏。
“……又说原左相之女璇玑郡主,本是立后可能最大的人,却在白氏出现后,地位一再沦落。话说这璇玑郡主,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本想去寻白氏踪迹,却被唐皇错当佳人,一夜春宵后封了庄妃……”
不得不说,京城里的说书人绝对是爆料宫闱秘事的好手,很多事情刚刚发生没多会儿,就会成为说书人嘴里的故事。
听到陆璇玑与陌易唐一夜春宵,白良辰的心竟然莫名的痛了下,可是在听闻陆璇玑被封庄妃后,白良辰竟也淡然了。
那个女人没有当上皇后,想必要气疯了吧!
她与那陆璇玑其实追根究底也不算冤家,虽然后来她没有针对陆璇玑的意思,可到底因为青芜被打那件事,良辰始心里,始终对陆璇玑也是横着一根刺的。
心中暗笑,一想到陆璇玑因为没有当上皇后而抓狂的样子,白良辰竟然一阵暗爽。
青芜看到自家小姐的嘴角一抽一抽的,加上刚刚听到的故事,也马上明白了什么,借着端起茶杯的功夫轻扬嘴角。那个陷害自己的坏女人,如今真的算是有了报应了。
眼前的两个女子都在偷偷的暗笑,这一幕看的夜白衣有些心惊。到底是哪件事能让这二人开心至此?
这个女人,好像跟线报描述的不太一样,夜白衣歪过头,略微打量了一下笑的贼贼的白良辰,这么说吧,好像眼前这个更鲜活一些,不是呈在一纸画像里的木讷。
当然,眼前活生生的某人也比画像更难缠,更难对付一些。
想到以后要跟这样一个会骗人、会撒谎,还一点安全感没有的女人一起,夜白衣就有些头疼,他在想,他或许该去再探一探,当真是这个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