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所言的确不假。”陈浩心里并非认同她的话,男人骨血里总有轻视女子的想法,果然下一刻他的话锋一转,“不过堂主初来乍到,有一点是你不知道的,那夜白衣武功虽高,但他从不依附于任何一个门派,原本倒是有几个派别想要请他加盟,也有拉拢不成反也要他的命的。”
红绯点头,“这样的人若是没法收拢所用,留着,就是个祸端。”
陈浩继续在耳边鼓吹,“这夜白衣向来我行我素惯了,那些惹恼他的教派都被他灭了门。”
红绯大惊,挑眉问道,“这么多人对他又爱又恨的,怎么他还能活到现在?”
“这夜白衣是邺城大户夜家的独苗,夜老爷疼的很,万贯家财都是由着他挥霍,灭个门派给几个钱就打发了。”
对于陈浩的说辞,红绯显然不全信,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番,似乎是在研磨他话里的真假虚实,“我到邺城时日也不短了,照你这么说,夜家如此大手笔,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祸害的事?”
“这种事,哪有人敢摆在明面上直说啊。”陈浩一张脸作成苦瓜样,似乎是很是着急,“况且那夜白衣自几年前一夜之间连灭三大门派之后,便突然隐退江湖了,那时候还没咱们无双教呢。”
红绯转身,慢慢迫近陈浩,“你的意思是说,那夜白衣在成名之后,彻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没人知道这么些年他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江湖倒是有传言,说他发现了什么更高潮的武功秘籍,因此躲在什么地方提高自己的修为,也有人依着邺城夜家的财大气大,猜测夜白衣早变成了游山玩水的公子哥,尽情享受天下山水的美妙,更胡扯的也有,说他死在某个更厉害的高手手里,反正各种版本都有。”
陈浩说着,叹了一口气,“现在看来,说他身亡的真是胡猜瞎编的,他这几年去了哪里真是没人知道,不过有一件事却是瞒不过旁人的,就是前些日子,白家军饷被劫,有消息说是跟夜白衣脱不了干系。”
陈浩说着仔细盯着红绯的面色,见她举棋不定,心里大石才算暗暗落了地。
传奇之所以成为传奇,便是听久了便会把传奇人物当做幻象,以为并非真实存在,打破这一传奇的,便是不久前白家军饷被劫的事情,那件事红绯自然也是有所耳闻,如今乍一听到消失了几年的夜白衣的名字,也难怪她会会震惊的愣在原地。
见她犹豫不决,陈浩心里鄙夷女人的优柔寡断,口里却啧啧提议道,“红绯堂主,属下觉得,此事若真是和邺城夜家扯上关系,还是先奏请教主比较妥当。”
红绯这一次倒是没再阻挠,眼角一提,旁边两位跟随在身边的随侍得令收了手里的剑柄,“你们几个跟我过来。”
几个吐息之后,黑衣人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检查了一下同伴的情况,将还没有咽气的人叫醒,几个活着的人快速将死去的同伴尸体搬离原地,免得被人发现这些人的真正身份。
陈浩一边按照红绯的指示做事,一边在心里暗暗思忖红绯这女人虽看起来无脑,细致处倒也小心谨慎的很,诸如此刻她命人将现场清理干净,不留给查证的线索,足见冷无颜重用她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样一想,他取代冷无颜那个妇孺,登上无双教教主的大计,又多了一道阻碍。
照着冷无颜这样培养势力下去,日后哪还有他的出头之日,陈浩左思右想之下,他是再也等不得了,眉头一挑,一计浮上心头,或许劫白良辰这件事,会是他的转机。
“红绯……”见红绯正在灭迹,陈浩眼明手快的从怀里递上药瓶子,月色下红绯有些看不清他的面色,只是自他分明平静无波的语气中,听出几分打探的意味,就连尊称都摒弃了,换上更为亲昵的称谓,“红绯,以前不都是照例交人头领赏银吗?这一次教主为什么一定要活捉白良辰?”
实际上,无双教就是南疆朝廷暗中培养的一股带有江湖性质的黑暗组织。南疆的统治者利用无双处理一下朝廷无法处理的难题,例如铲除异己,追杀江洋大盗等等,只不过被宣传出来的消息,却都只是好的方面罢了。
这一次边玲玉回朝之后,本就气愤难抑,更兼之没将西凉与东崖的联盟打散,与国师密探之后,到底还是决定不能坐以待毙,马上派出了无双教的力量,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阻止东崖和西凉之间的合作。
只不过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无双教派出的人刚一到西凉帝都,就已经听到了关于东崖和西凉联姻的消息。于是便决定掳走对和亲至关重要的人物,就这样,白良辰成为了这次劫持的目标。
陈浩的意思很明白,杀了白良辰,所有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我的名字,不是什么人都能喊的。”红绯将药瓶子打开,抖了些许粉末出来,倒地地上的尸首上,很快便化为尸水,带天亮之后便蒸发不见踪迹,将一个处理完,她有挪到另一处,头也不抬的答,“连这个缘由,你都想不通,我奉劝你,还是不要肖想更多的了。”
陈浩心里一惊,这红绯是看出什么了不成,到底他是从修罗地狱生还出来的杀手,很快镇定下来,面不改色的接过话,宛若闲聊一般。
“难道国主想要用她要挟西凉皇帝,我可听说,国主这一次在西凉皇宫丢了面子,不对,要这样的话,国主肯定恨死了这个白良辰,务必活捉到她面前,我估摸着是要亲自动手料理了。”
“想不到堂堂陈令主,竟是这么八婆的男人,红绯真是见识了!”处理完现场的痕迹,红绯摆摆手,将教众集合,“尔等跟我在此守候,这几日盘查方圆百里内,看能否查出白良辰和夜白衣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