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晨敏张口反驳,“我没有让阿玑下药啊。”
“童玉回话了,说是那药就是暗庄的人给她的。童玉对阿玑的忠心,不用我说,你也该明白的,若不是阿玑,童玉早就尸骨无存了,你现在是要睁眼说瞎话地跟我说,一切都是童玉编排来糊弄我的不成?”陆仲民被气的不轻,虽到底下不去手,可还是不免一顿说教。
“我知道你爹做生意血本无归,上次你说要一万两,我不是给你了么,我竟然没想到你竟然打起皇家聘礼的主意,我今天就告诉,就算璇玑入了宫,皇上御赐的赏金你一分也别想救济娘家。”
季晨敏一听他搬出娘家来,就有些火大,“你凭什么不给?当年要不是我爹大把大把的花真金白银帮你官场铺路,你能官拜左相,顺风顺水?陆仲民你有没有良心?”
季晨敏这样一吼,落入陆仲民眼里如同她默认了打着聘礼的主意,“犯下这样的大错,还死不悔改,来人啊,将夫人送到祖祠去,罚面壁思过。”
“老爷,你不能这样做……”已经有家奴进来,季晨敏眼见家奴要来架着自己往外走,哭泣一声哀过一声,“陆仲民,你让家奴放手……”
季晨敏毕竟是陆府的当家主母,家奴见此,也不敢强硬将她拖去祖祠,有些左右为难的望着中厅的陆仲民。
“你好好给我反省反省。一日想不通,就一日不准出来。”陆仲民怒火冲天,“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夫人请到祖祠去。”
陆仲民话倒说得漂亮,什么请不请的,家奴都是粗鲁惯了的,压根不顾他的顾忌颜面的措辞,只知道今个夫人是免不了这一顿面壁思过了,得到家主发话,家奴再不敢耽搁,拖着季晨敏就要往外走。
倒是宋明月有些看不下去,伸出纤细的手臂拦在家奴跟前,“你们要知道她可是陆府的当家主母,怎么能这样强行拖人。”
在陆府谁人不知,宋明月虽然没有正经的位份,却是老爷心里极为疼惜的人,家奴自然不敢造次,“二夫人,小的知道您宅心仁厚,可小的也是奉命行事。您就别为难小的们了。”
宋明月见拦不住,只好将目光对准正主,“老爷,点到即可,不必闹得如此僵持吧。况且,璇玑选妃一事,虽没有拔得头筹,怎么也是庄妃,外人说的,那是眼馋咱们家出了皇妃,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宋明月正求情着,季晨敏冷然呸了一声,“宋明月,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这事显然是有人栽赃嫁祸给我,能给宫里传话的,我看这事十有八九是你那儿子干的好事。”
“小姐,明月知道你自那件事后就不待见我,可你怎么能血口喷人。”宋明月拂开丫鬟的手,奔到陆仲民跟前,“老爷,明月可以保证,此事与远兮无关,他怎么会好端端的给自己的家妹送药迷惑皇上呢。”
陆仲民紧紧皱起眉头,显然季晨敏的说辞,是入了他的心了,宋明月见此不免有些着急,“老爷,若此事当真是远兮所为,明月大可隔岸观火,方才我又何必强出头来替姐姐求情。”
情势越来越乱,家奴不敢擅自做主,钳制的力道便有些松散,季晨敏逮着机会抖开家奴,“给我求情?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说出去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她边走边说,几步就走到宋明月跟前,手腕用力一推,就将宋明月推个跄踉,“你就是怕阿玑当了皇后,以后就算远兮做了驸马,也一辈子被压在下面,你们母子真是好狠毒的心肠。”
“你有何证据,没有证据,此事就与远兮无关,休要血口喷人。”宋明月据理力争。
“做这种事谁会留下证据,就算有,也早该被毁了,还能等到我们去查证。”季晨敏这一番吵闹,并非图的揪出鼓动此事的幕后黑手,而是一不做二不休将事闹大,妄图免去祖祠面壁思过。
“小姐,我一向尊你,敬你,没想到你三番两次要陷害兮儿,上次雇佣刺客暗害兮儿,没能夺走他的命,这一次竟然将这等杀头的重罪推倒兮儿身上来。”宋明月也是听说了,皇帝下令彻查内局宫闱,现在季晨敏将矛头指向远兮身上,若是捅到皇帝耳朵里,那便是杀头的死罪。
“这可是杀头的罪,老爷,我知道兮儿不怎么听话,你一向不喜欢他,可到底是你的亲骨肉,难道你要看着他掉脑袋吗?”
还未等陆仲民答话,季晨敏冷着脸道,“宋明月,难道阿玑这次不是死里逃生吗?就只有你那儿子是宝贝,别人的女儿就不是老爷身上掉下来的肉了,我告诉你,阿玑福大命大,皇上没有怪罪反而赐封,就算此事不追究,往后你也给我消停点。”
“好了!”陆仲民怒斥一声,面带寒霜的看着争执不休的两人,“你们两个都给我住口。”
季晨敏、宋明月再不敢打嘴仗,两人虽心有不甘,却不敢再言语,生怕节骨眼上惹恼了陆仲民。
“去,派人给我把远兮找回来。”陆仲民底气十足的拍了拍案桌,瞧的咚咚响,等到家奴领命离去,他方才寒着一张脸坐下,大有一副势必等到陆远兮的架势来。
而陆远兮换了衣服从相府出来后,一路向南飞奔,为的就是亲自寻找关于良辰的消息,哪想他刚离开没多会儿,相府就派出人马,一路向南追寻他的踪迹。
皇宫,乾清宫内。
忆起早朝关于册封陆璇玑为庄妃的事,百官众态纷纭,即便心中有了思量和安排,他还是要顾及各方动向,此刻难得只余他一人清净,想起良辰还生死未卜,那些同朝臣斡旋的智慧机敏全然消失,唯有忐忑不安。
除了良辰的去向,还有两件事也是让他轻松不得,一是南疆派来潜入帝都的密探,随时都有发动暗希的可能,再者便是南仅一至今逗留帝都,所图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