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笑之虽不知道这两个男人之间具体因为什么闹翻,但有一点却是确信的,就是在帝都,远兮是臣子,陌易唐是帝王,向来都是帝王压迫臣子的,是以才会让良辰代为求情。
良辰有口难言,陌笑之不清楚缘由,不代表她想不清楚,陆远兮向来是那么骄傲自负的人,而陌易唐,高高在上是他一贯的姿态,一个妄想狸猫换太子,一个还以颜色来一手黄雀在后。
可以说,这场赐婚,不仅是简单的以权压人,兼职是将陆远兮一直以来努力的结果,以不可弥补的力道击个粉碎,他的信仰,他牺牲所有换取的地位、名声,最重要的是自我满足,都在陌易唐面前,不值一提。
陌易唐觉得意难平,陆远兮难道就会甘愿被踩在脚下?
自良辰出现在乾坤殿外,禄升就暗叫一声糟糕,赶紧的通禀了陌易唐,等到良辰安抚完公主踏进殿内的时候,陌易唐已经将失落收拾的干干净净。
“我说皇上怎么最近嫌少踏足关鸠宫了,原来是暗中使计呢。”他将她的目光看在眼里,心里凉凉的再也暖不起来,“皇上准备怎么对付他?”
“对付?没想到,朕在你心里就是这样耍尽手段的人。”她怒,他亦怒。无法纾解排泄的压抑,在相互撕咬中得意释放。
“那是因为日前皇上那招黄雀在后,太过让人记忆深刻,臣女就是想忘,也没法轻易的忘掉。”良辰径直而入,宫婢们拉都拉不住,“是不是准备要他的命了?”
正在批阅奏章的他,厉声呵斥周围的宫人退出殿外。
等到殿内只有他们两个,陌易唐将手里的奏章一摔,朱笔一抛,立起身子来,也冷冷的回敬,“你就这么在乎他的命?你有没有想过,自他答应迎娶公主,他选的就不是你了。也许他这次只是纯粹想要对朕反将一军而后快呢?怎么不见你对朕表示过关心?”
“这是在皇上的西凉国,这是在皇上的帝都,这是在皇上的皇宫,他一个臣子在别人的地盘,能起什么风浪。若不是皇上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他有什么动机反将一军。”良辰叱责,“况且,皇上这样高明的人,谁敢跟您作对?活的腻烦了吗?”
“这算是对朕的褒奖?怎么朕听着一点都不舒服。”
“我只问,皇上要怎么对付他。”良辰叹息一声,“这些天拖着我,不让我知道,是不是已经动手了。”就连陌笑之都没见到,要么是真的不愿意相见,要么就是已经遭遇了不测。
“放心,”他冷笑起来,“我不会害了驸马爷的命,如果朕这样做,你更是一辈子也不会跟朕了,朕自然会留他活在你眼前。”
他说得轻松,良辰的一颗心却直直地沉了下去。他不明白的,对于一个从泥沼中爬出来的人来说,出人头地有多重要,这样卑微的仰人鼻息过活,还不如痛快的死去。
可一想到要陆远兮去死,温热的身体在没有气息,漂亮的眉眼再也不会生动的传情,良辰又是一万个不舍得。
“朕只是禁了他的足,削了他的官。”
“皇上是计划好的吧,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么,先将他捧的高高的,等他沉醉其中的时候,再将他摔入十八层地狱里去,永世都翻身不得。”现在才知道,与薛蒙月那些烂尾巴账,与这个比起来,简直是好过的太多了,毕竟陆远兮要活着受折磨。
下一句,良辰几乎是自虐式的吼出来的,“我要见他!”
话毕,有那么一双鲜明而痛苦的眸子对上她的眼睛,随即低哑的声音灌入她的耳朵里,“白良辰,你知道自己刚才在说什么?”
她倏然抬头,竟看到了那双黑如暗夜的眸子,尽管深幽暗遂,但是却流转出如此生动的痛楚,随着他目光而来的还有他温热的呼吸,他将她禁锢住在身体和案桌之间狭小空间内。
见他不断的压低身子迫近自己,良辰只得不断的向后仰去,最后竟然变成了他将她压在案桌之上,两具身躯紧紧贴合在一起,生出一种火热的暧昧纠缠,再加之良辰略有惊慌的推拒,便成就了一场他主导的****霸占。
她一时间怔愣,竟不知道自己的手脚该往哪里放,唯有拼劲全力的挣扎踢打,眼见他的脸已经罩了下来,逃脱不得的她只好向一侧扭过去,他的吻便悉数落在了脸颊,随即便沿着一路向下,化成了刺痛的游移。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吻,简直像是单方面的啃噬,他如同几天未进食的小兽,伏在她的脖颈东咬一处西咬一处。
良辰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境来配合他的霸占,能动的竟然只有语言,“禽兽……败类……”
与此同来的,是他猛然僵住的身体,紧接着更加疾风暴雨的吻,落在她的脖颈,脸颊,眉心,最后便是唇舌。
粗重的呼吸间,他抽空在她耳边狠狠诉下痛苦的不甘与压抑,“白良辰,你没良心。”
他是这天下的王者,是凡事都要将江山伟业摆在第一位的帝君,可为了她,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逆反行事,如今就连一个小小的陆远兮都来给他使绊子,将他的内忧精准的剖析开来,晾在外来使臣面前。
而这些,若是他肯舍弃她,便可以避免。
到现在,她仍旧不知道,这世上,谁对她最好。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情深似海,她平日清浅的眸子闪出一丝心悸的慌乱,可他的情感终究没能让她的理智沦陷,回赠他的只有淡极了的一声冰凉刻骨,“我要见他!”
纵然他是这天下的王,可就是有这么一个人,仅是一句话,就能让他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陌易唐算是彻底怒了,“见他也行,等朕先办了事再说。”
说罢,他一个挥手,将案桌上的纸墨笔砚连带奏章打翻在地,发出砰砰志直响的声音,守在殿外的禄升听到动静赶忙询问,“皇上,您……”
还未等禄升说完,就听到一声暴吼,“滚!没朕允可,谁也不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