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苏妃娘娘。”
“大王他……”
“今天天气不错,”苏子苒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打断她,“你们看,花开得多漂亮啊。”见舒祈夜伸出手,对着远处的艳丽咿咿呀呀。
“时间过得真快,”小小随着苏子苒的目光看过去,“夏天又快到了。”
“是啊,夏天又快到了。”自己不知不觉,在这儿已经呆了这么些年了,手里抱着的舒祈夜更是提醒着自己,物是人非,变化之大。
“娘娘,舒瑜王爷那儿……”小小为难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侍女,苏子苒点了点头,她们纷纷退了下去,“王爷还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问政事,整天的喝酒。”
苏子苒听完,停下了手中的笔,一时之间陷入沉默。
“娘娘,您倒是说句话啊。”
舒瑜的事情,明玉的事情都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又或者说,自己虽然不知不觉之间身陷其中,却没有任何可以改变什么的能力。
“由着他去吧,或许这样对他来说,是件好事,也说不定。”
“娘娘!”小小真觉得自己是多管闲事,他们这些个主子一个个的都淡定地要命,自己一个丫头,偏偏在一旁急得要死,大王自从小王子出生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苏妃娘娘这里,想是忘了有这么一个人似的,整日忙于政务,完全不理后宫,每天都在议事房就寝。
而小王子,可能因为宁妃娘娘的关系,也受到了冷落,原本早产的身体状况就不怎么好,三天两头的生病,没了大王的照顾,比平常人家的孩子还不如,苏子苒看不下去,时不时的派人过去照顾一下,可这……完全不是长久之计。
“娘娘!救救小王子吧。”小小还想说些什么,只听到门外怜儿的哭声,匆忙回头,看到怜儿满头大汗的抱着舒祈夜跌跌撞撞就跑了过来。
“怎么了?”
“小王子他……从昨晚起就一直发烧,以前御医配的那些药一点用都没有,想要找人去找御医,可……”一想就知道,现在他们这个情况,除了自己,怕是不会有人愿意出手的。
苏子苒看了一看小脸通红、不断冒着汗的祁夜,再看看怜儿疲惫不堪的样子,咬了咬嘴唇,下定了决心似的,“把孩子给我吧,小小,带怜儿下去休息一下。”
“娘娘……”
“放心吧,我会照顾祈夜的。”
“娘娘,拜托您了。”说着,怜儿像是支撑不住似的,晕了过去。
“娘娘,您去哪儿啊?”
“去找舒亚,儿子是他的,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对他不管不顾的。”苏子苒抱起孩子,就往议事厅走去。
虽然有些日子没见,可祈夜的却怎么也没见涨,抱在怀里,显得有些弱小。
“娘娘?!”站在门口的侍卫看着气势汹汹的苏子苒很是诧异,多日不见,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么一个场景。
“通报一声,芙蕖有要事。”
“大王吩咐了,里面正在议事,无论是谁,都不许打扰。”
“有什么事情会比人命还重要?我也不想你们为难,秦泽!”
秦泽毫不犹豫的一脚踢开门,屋内众人纷纷诧异的回过头来,见是苏子苒,又纷纷低下头去。
“芙蕖,不要胡闹。”
“芙蕖不敢,”抱着孩子行了个礼,怀里的祈夜早已哭哑了嗓子,可怜兮兮的哼哼着,“大王,祈夜乃是北齐大王子,生了病都没个大夫医治,芙蕖恳请大王将孩子交由芙蕖照顾。”
议事厅里一时之间沸腾了,众人纷纷惊讶的看着苏子苒手中的孩子,再看看舒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只得低着头小声讨论。
“大王,这事是真的么?”宁才诚才刚刚失去了女儿,现在见外孙被芙蕖这个妖孽抱在怀里,自是气不打一处来,率先跳出来发问。
“芙蕖,你先下去。”虽然多日不见,舒亚很想好好的看看她,但此刻这个状态,舒亚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来,只得将她赶走,“莫离,叫所有的御医都去苏妃那儿,好好替小王子治病,治不好的,提头来见。”
“大王且慢,”宁才诚见苏子苒要走,急忙阻拦,“小女已死,小王子由谁照顾?可否告知老臣,也好让馨儿泉下有知,走的安心,也让老臣安心。”
“宁大人,这件事,实属寡人的家务事,不适合放在朝堂之上讨论。”舒亚脸色本就不善,此刻更是降到了冰点。
“大王……”可宁才诚还是视若无睹,为了自己的外孙,豁出去了。
“好了,芙蕖,你先下去,正事要紧。”
苏子苒算是得到了舒亚的默许,本就准备抱着孩子离开,此刻从宁才诚身边走过,“你这个妖女,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他趁他人不注意,在她耳边悄悄说道。
苏子苒身形一顿,不予理睬,接着走了出去。
经过所有御医的诊治,祈夜的病情总算是平稳了下来,原本不过是个普通的风寒,因为照顾不周,又经常反复,恶化成了肺炎,才成了现在这个可怜的模样。
苏子苒看着大床上,舒祈夜小小的身影,他紧紧握着自己手指的小手是这么有力,像是在无声的控诉,控诉大人们的无情;又像是在无声的祈求,祈求父亲的关爱。
“芙蕖……”舒亚在苏子苒出神的时候,悄悄靠近,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轻呢喃。
苏子苒身体一僵,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一动不动。
“你还在生气么?”
“大王是来看小王子的么?”
“我是来看你的。”
“芙蕖很好,不劳大王费心。”苏子苒从他怀里挣脱开,躲得远远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孩子就留在我这儿了,大王如果不同意,我也不会退让的。”
舒亚本想否定,转念一想,笑了笑,“好。”
这么爽快?苏子苒一下子觉得其中有诈,却又想不出为什么,只得愣愣的点了点头,“你干嘛?!”
苏子苒瞪大了眼睛,看着舒亚不甚熟练地拎起舒祈夜的小脚,有些嫌弃地看着他,舒祈夜也像是被吓到了一般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不靠谱的“老爸”,一下子,父子俩大眼瞪小眼,只吓得苏子苒一个人魂飞魄散。
“我抱抱不行么?”舒亚理所当然的回过头,没注意到舒祈夜已经险些要脱臼了的小腿还握在自己手里,舒祈夜此刻冲着苏子苒憋着小嘴,作势哇哇大哭的样子。
“你这哪是抱孩子?你简直就是要摔死他啊!”苏子苒瞬间反应过来,冲到舒亚面前接过他手里的孩子,抱在自己怀里温柔的哄着。
“乖啊,没事了,没事了……”苏子苒白了一脸无所谓的舒亚一眼,抱着舒祈夜转身就要逃离舒亚的魔爪。
“喂!”苏子苒看着挡在眼前的人墙,不耐烦的抬头对着舒亚大吼。
“你总算正眼看我了。”
苏子苒一怔,抱着舒祈夜的手指紧了紧,咬着下嘴唇沉默不语。
“芙蕖,你要明白我……”舒亚看着苏子苒明显躲避的态度,一下子有太多的话堵在喉咙,却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