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难得来一次西京,大王,我想好好带芙蕖出去逛逛,”绣兰这话是对着容恒说的,可眼睛却没有离开过芙蕖,“你说好不好?”
“你最好不要玩什么花招,”容恒撇过头去在绣兰耳边嘟囔,“如果你敢对芙蕖做出什么事情来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大王请放心,”绣兰露出温柔的笑容,“我绝对会好好招待芙蕖,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的。”
虽然绣兰脸上的神情无懈可击,可容恒还是无法相信,以他这些年来对她的了解,她是绝对不可能让自己如愿的。
“芙蕖,我们走吧,”绣兰放开身旁搀扶自己的侍女的手,一下子挽过苏子苒的手臂,脸上是苏子苒以前熟悉的,小女孩似的兴奋笑容,“我带你去王宫各处看看,免得以后你迷路。”
“那真是太谢谢了,我不会打扰太久的。”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绣兰遮着嘴笑了笑,“严格说起来,你还是我王嫂呢。”
苏子苒身体一震,可绣兰脸上的神情完全没有一丝变化,硬生生从容恒身边夺走了苏子苒,而且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让容恒没有一丝拒绝的机会。
“绣兰,这些年来,你过得还好么?”
苏子苒一边看着周围的景色,一边柔声询问。
从离开容恒身边的那一瞬间开始,绣兰脸上的笑容就褪去了,只剩下满脸的冷漠,苏子苒甚至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冷冰冰的。
绣兰身边虽然簇拥着一大帮子的侍从,可每个人脸上都是战战兢兢的恐慌,不加掩饰的。以前那个单纯可爱,提起容恒就是一脸娇羞的小女孩到哪里去了?
这些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和容恒之间分明过得不愉快,却还要在众人面前装出一副恩爱的样子,是容恒对她不好么?
还是因为南昭和西京之间微妙的关系呢?
“多亏了你,我这几年过得,好的不得了。”
“我不明白。”
绣兰一下子停下脚步,眼中满是杀意,转身就给了身后的侍女一个耳光。
苏子苒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着那个小女孩脸上一个大大的手掌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还不断大力自己掌自己的嘴,说自己“罪该万死,求娘娘饶命。”
“绣兰,你做什么?”苏子苒大惊失色。
“狗奴才,胆敢把我的裙摆踩成这个样子,拖出去,把双手剁掉。”
“不要啊娘娘,”小女孩诧异的抬起头,满脸的眼泪,眼睛里是止不住的恐惧,“求求你,娘娘,不要啊!”
“拖下去!”
“等一下!”苏子苒的声音显然没有任何震慑力,那些侍卫完全不理睬苏子苒的阻扰,就架起地上的女子,往远处拖行。
苏子苒看着她嘴角未干的血迹,又看了看残留着半个鞋印的裙摆,一下子冲到了侍卫面前,“都给我停下,把人松开!”
“芙蕖?”绣兰轻声唤道,可这声音却像是来自最阴冷幽暗的地方,让苏子苒止不住的打了个冷颤,“这种小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不过是个贱婢罢了,居然还敢打扰苏妃娘娘的兴致,拖下去斩了。”
“我说了,等一下!”
侍卫终于停下脚步,看了看绣兰,又看了看眼前满脸怒容的苏子苒,心里暗暗叫苦。明眼人都知道女王是在向眼前这个大王心心念念的绝色女子示威,只有她还没有搞清状况硬要搅乱这个情况。
这些年来女王的狠绝他们都是见识过的,如果真的耍起狠来绝对是让他们这些七尺男儿都没有抵挡的能力。虽然绝对这个小侍女很可怜,但是为了保命,他们是绝对不敢做出任何忤逆的举动的。可是眼前这个传闻中把三大国的大王迷得晕头转向的女子,也是个不好惹的角色,一时之间,只能愣在原地,只知道自己今天算是倒了大霉了。
“绣兰,不过是一条裙子罢了,脏了可以洗;可是人命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以前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
“呵呵,”绣兰看着苏子苒笑了笑,可眼睛里却是丝毫笑容都没有,“芙蕖,我看,也只有你一个人还这么单纯,有人宠着,护着,就是好啊。”
“你什么意思?”
“你不明白吗?我已经不是当年的绣兰公主了,我现在可是西京的王后,连容恒都要怕我三分,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苏子苒看着眼前因为愤怒而五官扭曲成一团的绣兰,再看了看地上躺着,满脸惊恐,满眼无助的小侍女,低着头想了想,总算是明白了绣兰这些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见苏子苒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绣兰,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这件事情和其他人没有关系,她是无辜的,如果你真的要做什么的话,就冲着我来好了,何必迁怒于别人?”
“是么?”绣兰冷笑一声,“你说的倒是好听,可所有的人都知道,只要有大王在一天,谁敢动你一分?更何况,就算大王不管,我那个情种王兄和那个东平傻瓜大王也会替你报仇的吧?芙蕖,你真够卑鄙的。”
“我不想和你吵,你把她放了,我马上离开西京就是了。”
“离开?”绣兰像是听了一个好笑的笑话似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之后立即收起所有表情,“你以为,我在赶你走?”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绣兰慢慢走到苏子苒面前,在她耳边轻启红唇,“你以为,我会放过这么一个折磨你的好机会,简简单单就放你走吗?”
苏子苒回过头看着她脸上毫不掩饰的愤恨,只好别过头去不看她,不要主动去挑衅,更不要接下她的挑衅可能会好一些。
“怎么,害怕了?”绣兰硬是扳过苏子苒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她从以前开始就最恨苏子苒这对眼睛,因为太过清澈,看着她眼睛里倒映的自己,绣兰只觉得自己越发的不堪,“我现在说你两句你就给我摆架子,如果我说要你把我这几年来的痛苦全都尝一遍,你是不是要去找容恒了?!”
“你想太多了,”苏子苒抬起眼睛直视她,“我和容恒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看是你没有搞清楚状况!”绣兰完全不顾身边还有那么多的随从,对着苏子苒大声叫嚣,“或者说,是你自己不愿意去相信,生怕面对自己是一个可怕的女人这样一个事实!”
绣兰一下子松手,苏子苒正巧扶住身边的树,这才没有摔倒,可因为太过大力,树上的叶子还是她落了一头一脸。
经绣兰这么一说,苏子苒也愣了,呆呆的抱着树干,说不出一句话来。
没错,自己从来没有正视过容恒对自己的感情,因为一旦坐实了,自己就一定要拒绝容恒带给自己的温柔……不只是容恒,甚至是贺氰的,她也没有好好想过自己这样做对于他们的伤害。
曾经有人说过,如果不爱,拒绝就要彻底,欲拒还迎是最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