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秦泽好不容易摆脱了追兵,手臂上被周仁的部下砍伤也只是随意包扎了一下,就又回到了苏子苒的房间对面,幸好窗户开着,可以看到屋子里面的一举一动。
看着侍女一阵慌乱,手里端着的是鲜红刺眼的血水,秦泽只觉得心情一下子降到了谷底,如果苏子苒遭遇不测,那自己要怎么向大王交代?
所有人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只等着苏子苒醒过来,即使那希望再渺茫,他们也愿意等。
也不知道是真的有神明冥冥之中在庇佑着,还是因为苏子苒之前吃了太多的药,身体自然而然的产生了抗体,一夜过后,当所有人的神经都濒临崩溃,体力几乎快要透支,而所有的医生已经纷纷摇着头表示无能为力的时候,苏子苒的手指动了一下。
“公主?!”小小是离苏子苒最近的一个人,她原本握着苏子苒的手都已经僵硬了,却猛地感觉到了细微的颤动,惊喜的睁大了眼睛,不错过苏子苒脸上任何一个神情。
“公主,你醒醒啊,我是小小……”
苏子苒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像是很努力很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好不容易张开一条缝,刚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小小抱了个满怀。
“公主,你终于醒过来了,老天有眼啊。”
苏子苒像是做了一场很玄妙的梦,梦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因为她又回到了那一片荷花池边,舒亚依旧是那个喜穿白衣的北齐王,自己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芙蕖。
“你看这片荷花池,多美啊。”
“是啊。”
说完,她和舒亚不由同时回头望着对方,因为这一个默契的小动作,两人都不由开心的笑了起来。
眼前有蜻蜓两三只悠闲的飞过,苏子苒伸出手想要抓住,却看见它想着荷花的方向飞了过去。
耳边不时传来的是小小轻微的哭声,于是她醒了过来。
“你怎么又哭了……”苏子苒虚弱的伸出手抹掉小小脸上的眼泪,却看她哭得更凶了。
所有人纷纷跪在地上,迎接南昭新的女王的诞生。
可苏子苒的心理仍旧是茫然的,看着门外,天已经大亮了。
只觉得新一天的阳光有些刺眼,梦里的生活是那样惬意,真不想醒来啊,可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她,并不只有她自己,身后还有千千万万的南昭百姓。
她必须振作起来,不能再是那个任性的小女生了。
“没想到你还能醒得过来。”
一接到周仁快跑送来的消息,李瑾一反之前的态度,急忙放下手里的工作,同样气喘吁吁的赶到苏子苒的寝宫,在人前装起了恩爱。
不仅亲自替苏子苒吹凉了汤药,递到她嘴边,替她擦掉洒落的药汁;还问东问西,嘘寒问暖,并且亲手替苏子苒换下了伤药,重点是,脸上写满了愧疚。
所有人都像是忘记了昨晚对于李瑾没有现身的怀疑,自动在心里给出了种种解释,他们的李瑾王爷不会丢下如枫公主不管的,他们是鹣鲽情深的一对伉俪。
一直到遣退了所有毕恭毕敬的侍者,李瑾才又显出他的獠牙来。
“抱歉,没能如你所愿死个干净。”苏子苒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说不上几句话就觉得有些喘,停下来轻咳了几声。
她从来都不相信李瑾的这些做戏,所以也没有太过震惊于他的转变。
“这一次算你命大,下一次,可就难说了。”
“李瑾,我不会阻碍你,”苏子苒抬起头看着他,李瑾微微一愣,不明白她的意思,“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我甚至可以立刻马上下诏传位给你,由你来做南昭新的王。”
李瑾呲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只要你能够善待南昭的百姓,”苏子苒顿了顿,“小小曾经和我说过,你一直提倡“人人平等’,这一点我很赞同,如果你真的能够做到的话,对于我来说,做不做这个女王,并不重要。”
李瑾认真看了苏子苒一会儿,慢慢举起双手,轻拍了两声,“确实感人肺腑,我差点就相信你了,”李瑾摇了摇头,脸上却是一脸冷笑,“你以为,所有男人都像舒亚那么愚昧,被你耍的团团转么?”
“你为什么……”
“谁会相信你的鬼话?!”李瑾一把打翻桌边原本为苏子苒准备的小菜,“人人平等?这根本就是我用来骗取人心的手段,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平等可言,想要权利,就必须自己去争取,”他紧紧拽住苏子苒的头发,将她拉近自己,“你看清楚,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你为什么就不能积极一些看问题呢?”
“够了,”李瑾粗暴的打断苏子苒,“你这些鬼话留着欺骗其他人吧,你以为我会是舒亚那个蠢货,被你几句话一说就晕头转向,连自己原来想要做什么都忘记了么?”
苏子苒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我原本还挺看好舒亚的,以为他和我一样冷血,会是一个称职的对手,”李瑾看了一眼苏子苒渐渐黯淡下去的眼睛,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感,“却没想到他遇上了你,就一下子跌进了温柔乡,葬送在了英雄冢里。”
“如枫……”李瑾一下子把脸贴近苏子苒,在她耳边用几乎呢喃的口吻说着,“欢迎来到人间炼狱。”
苏子苒只觉得身体不由自主的一抖,接着一阵钻心的疼从伤口蔓延开来,李瑾的手还不断的在伤口处撕搅,看着苏子苒隐忍的紧咬嘴唇、满头满脸的冷汗,他只觉得无比畅快,这就是一直以来他想要的,把南昭最高权力统治者踩在脚下,肆意蹂躏,这样,他才能感觉到自己一直以来所做的一切,是有意义的,控制住了南昭最高权力统治者,就等同于把南昭全权掌控在手中,这样的快感是无上的。
苏子苒又一次晕了过去……
南昭公主季如枫在新婚之夜被刺客所伤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四大国,各国的反应各不相同。
贺氰看着贾嘉快马加鞭送来的急报,恨不得把李瑾碎尸万段了方能解恨。
这个李瑾根本欺人太甚,不仅逼得苏子苒离开自己,现在又不知道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让她嫁给了他,这一切简直就是荒谬的超出了正常理解的范畴。
“让贾嘉即刻掉头回到南昭,并且长期留在南昭,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回来,而且一有什么消息,即刻通知我。”
“是。”
西京王宫“你说什么?”
“属下……”也不知道自己是说错了什么,西京使者原本高高兴兴的向容恒回报消息,本希望着能得到什么赏赐,却没想到,自己刚刚说了个原委,容恒就大惊失色,并且脸色很不好看。
“说!”
“北齐王舒亚突然出现,并且东平使者也指认新娘南昭公主季如枫是北齐已经亡故的苏妃娘娘。”
“你确定?”
“属下愿以向上人头担保,所言非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容恒一下子像是失去支撑似的,坐到了宝座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