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放开。”聂辰星的手覆上了向月洺的手背作势要掰开，可是却没用用丝毫的力道。
“放开你？让你去别的女人身边，把我甩得远远的？”
“你先放开。”
“不要。”
“放开。”
“对不起，小星星。”聂辰星手上的动作一顿，晦暗的双目也都变得清明起来。
“小月做错了，可是小星星不要放弃小月好不好。”
她不说她哪里错了，因为她做了数不清的错事，从七年前走出崎县开始，看似是她在为聂辰星做着无数次的牺牲，可是感情里又哪里分得清你付出得多还是我付出得多，她做得最错的，便是聂辰星每次向她在迈进，而她却是一次次退缩。
她听到聂辰星叹了一口气，难道自己让他感到如此疲惫吗？
“小月，横在我们之间的东西太多了，别说是我，就算是你，走一步，就要被荆棘刺一下，我也会不忍心。”
“我不怕。只要我们……”
“小月。”聂辰星打断了向月洺的话，“你还记得我以前说过星星需要月亮的清辉吗？我也一度以为月亮和星星是一体共存的。可是在宇宙里，星星和月亮本来就是毫不相关的个体，只不过夜空暗淡，它们不过是刚好在同一个时间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绽放出同样的皎洁，才让我们习惯性地误以为星星和月亮是密不可分的，实际上……”
“我不要听你的星星月亮论！”向月洺决定豁出去了，她现在脑子还有隐隐的胀痛，思考不清楚什么，可是她知道，如果再由聂辰星这么无厘头地理论下去，她非被他绕进去不可，“你知不知道，茴忆是……”
“小月！”向月洺底气十足的声音在聂辰星的怒吼中败下阵来，“你知道错过意味着什么吗？交错而过，失之交臂，你不是过去的向月洺，我也不是过去的聂辰星了。”
……
从那晚之后，向月洺似乎是缠上了聂辰星一般，除了白天固定的课程，闲暇的时间向月洺就会在自己的屋子里做一些爱心小点心，或者是买一些度假村的玩意儿，大大方方地去聂辰星的房间照找他。
一开始助理还会阻拦，可是一来二去的，别说助理扛不住向月洺的温柔攻势，最重要的是聂辰星似乎也默许了，所以助理每次就是乐呵呵地收下贿、赂，了得清闲自在。
之后向月洺就是越来越大胆，不是拉他出去逛小集市，就是谎称自己生病了，需要他来照顾自己，聂辰星派去的医生和特护都被轰了回来最后只能他亲自出马。
聂茴忆的事情向月洺并没有再开口提，可是向月洺这样恨不得24小时黏在聂辰星身上的举动，让聂辰星也颇为头疼。
向月洺那天在房间里告诉他，人生本来就是由许多个错过拼接而成的，如果他舍得让月亮的清辉在清冷的暗夜独自黯然失色，他大可以冷眼旁观，不为之所动。
他承认，他不能。
向月洺以前什么脏活累活没做过，可是她现在给自己洗脚，能淡然地告诉自己脚上的冻疮应该如何保养，啰嗦了半天然后嘿嘿一笑说，其实他不用记那么多，因为有她在。
是啊，因为有她在。
或许是向月洺有意为之，两人的事情很快就在一众参加培训的人中间传开了。
百分之九十的受邀培训者是女性，自然就不用担心少了话唠子。
骂向月洺狐、媚勾、搭人想潜、规则的有，骂她不知廉耻想攀高枝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价的也有，可是向月洺总是一副不疼不痒的姿态，该参加的培训从不含糊，对待教授也是亲和有礼，还能挑出什么毛病？
聂辰星不是没劝过向月洺，他自己享受其中是一回事，可是人总要考虑得现实些，就算他有心复合，可是有些羁绊不是你双眼一闭就可以不存在的。
他让向月洺好好先把这次的评委指标拿下来，她上学的时候不用功，不要浪费难得的学习机会。
可是有成绩说话，还有老教授的盛赞，聂辰星彻底被堵住了口。
他还能说什么？
感情里若有羁绊，从来不会是外在的东西，无关莫婷和莫灵，无关聂茴忆，无关轩辕御，无关汪晨染，无关所有，无非是当事的两人，对待爱情的姿态。
……
一个月后，向月洺带着聂茴忆还有孙姨大包小包地从检票口往里面挤，闹哄的人气还有散发的汗味几乎要让向月洺的鼻腔中毒。
“妈妈，茴忆的胳膊被挤得好痛。”小丫头捂着胳膊，委屈地扁扁小嘴儿。
向月洺本来在摆弄行李，孙姨把她们送上车就离开了，现在面对这一大堆行李着实有点儿头痛，听到女儿的声音回过头，就看到小茴忆的手臂上出现了一片殷红。
“不怕啊，茴忆，妈妈给你吹吹。”
“妈妈你不是说我们去找爸爸吗？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爸爸？”其实聂茴忆很想问，是不是小蝌蚪找爸爸的时候也是这么千辛万苦啊？
“很快的茴忆，咱们坐的是动车，两个小时就到了。”向月洺揉了揉茴忆的小脑袋，刚才确实是挤得有些厉害，大概是赶上了大学的开学季人格外得多，好像当年自己从崎县到C市的情形，那时候崎县还是个连鸟都不下蛋的地儿，别说动车，连修铁路的计划都没有，好在那时候她和聂辰星的行李都不多，不过最后两人还是因为行李架太满可怜巴巴地挤在座位上还要捧着个大口袋。
“那么久啊！”小丫头忍不住又抱怨了一声，然后蹬下了小皮鞋爬上了座位。
小孩子毕竟好动，好奇心强，以前不是坐客车就是飞机的，第一次坐动车，聂茴忆就开始耐不住乱动了，对着座椅上的调节按钮研究了好一阵，很快就把刚刚进站检票那会儿的小插曲忘在脑后了。
向月洺真怀疑聂茴忆的肚子是气球吹的，可以自由膨胀。
明明在麦当劳刚刚小丫头才吃了一个巨无霸，一包薯条还有两块鸡翅，这会儿又吵着要吃水果，过了一会儿有推车过来了，聂茴忆扒在上面瞄了一眼，立刻又吵着说要吃车上的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