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的初秋,崔悯把自己的房间琐住,紧紧地捂住耳朵,她不想听见那个男人的声音,也不想听见妈妈和弟弟的抽泣。
“禽兽...”她压低声音狠狠地咒骂着,眼泪大滴大滴洒在作业本和黄色的新裙子上,一会儿就湿了一大片。
“老子辛辛苦苦挣的钱,整天就给你们几个糟蹋了”伴随着妈妈一声惨叫,又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她脸上。
“不要打妈妈,不要打”她听见弟弟哭腔,心疼不已。
她刚给妈妈的肩膀上完药,谁想到这个禽兽又喝醉酒,每一次喝醉都要动手,每一次动手家人都会受伤,越想越气。
崔悯猛地站起来,她想开打开房门去保护妈妈,想狠狠教训那个混蛋,但是握紧门把手的手却犹豫了,崔悯很心疼妈妈,但是更害怕挨打。
还没等她准备好,猛然间,房子里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他二话不说就紧紧掐着崔悯的脖子,然后粗暴地把她摁在墙上,面色狰狞,四个指甲慢慢嵌进了她细嫩的脖子里。
崔悯的脚尖慢慢离开了地面,还没有来得及问出你是谁,眼前就已经慢慢的黑了下去。
强烈的求生欲让崔悯四肢开始胡乱地踢打,双手死死抓住男人的掐住她的手,奋力想争得喘息的机会。
她想到自己不能死,还有妈妈弟弟外公,她已经长大了,还要保护家人,不能就这么随便被不认识的人杀了,慌乱之中右手扯下了那男人身上的怀表。
奈何男人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任由崔悯奋力挣扎还是无济于事。
越来越喘不上气,她突然想起旁边的柜子里有爸爸留给自己的瓷娃娃。
挣扎着拉开柜门,却发现原本放着瓷娃娃的地方现在竟然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崔悯满头大汗惊恐的盯着那男人。
手脚渐渐踢打不动了,没有办法了,她左手伸进兜里,拿出了随身携带的裁纸刀。
推开,扎下去,拔出来,一气呵成。
那男人立马松了手,崔悯掉在地上喘着气,脖子上留下了四个血淋淋的指甲印。她贪婪的呼吸,变了声问那男人“你...你是谁...你怎么在我家!”他的声音颤抖着。
他似乎说不了话,就这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鲜血汩汩从左颈流了出来,流了一地,整个房间都是血腥味。
崔悯瘫软坐在地上,瑟瑟发抖,随手把窗台上的垫布改在了那人的脸上,她不敢看。
她害怕极了,连忙打开卧室门,跑了出去,但是客厅的场景把她吓傻了。
她看见继父躺在沙发上,血染红了沙发和墙壁。
妈妈抱着弟弟坐在地上,紧紧捂住弟弟的双眼,外公也摊在轮椅上,面如死灰。
时间仿佛静止一样,妈妈泪流满面的望着她,“小...小悯,我已经报过警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妈”,崔悯蹲下身子,满头大汗看着妈妈,怎么会这样,是谁做的。
“唔...”妈妈抱着弟弟的头泣不成声。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继父会死在客厅?为什么有个男人凭空出现在自己的房中?一切都好奇怪,到底怎么回事。
崔悯让自己镇定下来,她双手扶着妈妈的肩膀“妈,我给你说,我...我可能杀人了”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我知道,我知道,小悯,刚才是崔叔先动手的,你是为了保护妈妈”于浅明声音颤抖“妈妈会和警察解释清楚的,妈妈会保护你的”说完她坚定地望着女儿。
“什么?”崔悯瞳孔放大,惊恐地盯着于浅明。
“刚才我在卧室,突然出现一个男人,我不认识他,他死命的掐着我,我脖子都被他掐烂了,然后实在没办法我就用小刀捅了他的脖子”。
她疯狂的想辩解,站起身向卧室走,“不信你们看”她拉开卧室门,但是眼前的景象又一次吓到了她,那个不认识的男人,那些血迹,竟然都消失不见了!
风吹起了窗帘,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尸体不见了,被鲜血染红的窗帘和墙都恢复了原样,刚才挣扎中打翻的东西都好好地在原位,拉开的抽屉也都合上了。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崔悯绝望的扭过头,看着客厅的一切,不知所措。
十五分钟后,警察和法医就到了崔悯的家,崔悯,外公,妈妈和弟弟,安静地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于浅明望向窗外,太阳还没有落山,余晖钻进窗户洒在丈夫的尸体上。她一点也不伤心,反倒是觉得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