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一打着“敬业”二字的旗号,拒绝借位,每一次都是实实在在的打在了千浅的脸上,打完之后,又各种替自己找借口。
“哎呀,导演你看,千浅脸上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千浅你的情绪爆发应该再足一点,我这可是为了你好才指点你的,再来一遍!”
“千浅你不接台词,我要怎么接着演下去?”
“……”
千浅其实并不是不想接台词,她只是被打得有点懵。
左侧脸颊像被火烧一样,即便不照镜子,她也能想象出自己的脸已经肿成了什么样。
嘴角用于拍摄的血浆早已经干涸,口腔里却有血腥味逐渐扩散,溢出嘴角,覆盖上已经干涸的痕迹,真血混合着假血,看上去更加触目惊心。
这就是她如今在娱乐圈的现状,虽然名气家喻户晓,跟庄严一并称为“天后”,但论地位,却远远比不上资历深厚的庄严一。
一个稳扎稳打混迹二十多年才立足于顶端的实力影后,一个只是靠着花边新闻博人眼球臭名远播的高级小丑,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如果想要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她必须洗白自己,成为一个真正靠实力说话的艺人!
千浅的脸肿得太明显,途中又叫化妆师给她补了好几次妆,厚厚的粉都有些盖不住脸上的红色印记。
萨青青用手帕抱着冰块给她敷脸,心疼得快要哭出来,“这叫什么事儿啊!咱们是来拍戏的,又不是来挨打的!她凭什么这么嚣张啊?不就是出道比咱们早吗?”
与她相比,千浅倒显得淡定许多,“没事,她说得对,一点苦都不能吃,还做什么演员?我很好,你放心。”
既然下定决心要转型,她必然不能让自己落人口实,未来的路上还有那么多艰难险阻,这只是一个开头,连这点苦都熬不过去,接下来的还怎么走?
满脑子琢磨着如何完美将这段戏画上句号的千浅并没有注意到,在自己被庄严一打耳光的时候,角落的男人不知何时拿着手机走出了片场,此时此刻已经回来,怀里抱着熟睡的小女孩,望向她的目光里除了心疼,更多的是信任与坚定。
休息了十多分钟,千浅脸上的肿略微消退了一点,起身走到镜头前。
庄严一就站在她的对面,望着她的眼神带着淡淡的轻视与不屑,“希望这一次,你不要再拖大家的后腿了,早点拍完,大家也好回去休息。”
千浅没有回应她,低垂的眼帘将情绪很好的遮掩起来。
就在众人准备继续拍摄时,导演跟副导演却埋头嘀咕了一阵,几分钟后,二人突然宣布道:
“各位,是这样的,投资方刚才打电话过来,说他们跟编剧商量过了,关于师徒决裂的这场戏,投资方的意思是,让小鹿女在争执的过程中直接被邪灵俯身,黑化之后打伤老师逃走,这样的安排能加快剧情的节奏,更直接让观众感觉到小鹿女的前后变化……”
庄严一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什么意思?剧情哪有说改就改的?”
萨青青嘲讽道,“你不也是改了无数次剧本?”
“我那是微调!大致上并不影响剧情的,这能一样吗?!”
副导演打圆场道,“这也是投资方跟编剧的意思,再说了,今天这场戏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说不定是剧本真的有问题,修改一下之后,兴许一下就过了呢?”
庄严一看着千浅冷笑一声,“好好的一场师傅教育徒弟的戏变成了徒弟打师傅,说好听点是修改剧本,说难听点,怕不是有人仗着自己跟投资方有关系,在使些什么下三滥手段蓄意报复吧?”
夹枪带棒的一番话,凡是个明眼人都能听出来,她是在暗示千浅跟投资方金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八卦圈早有狗仔扒过千浅,说她跟好几位导演还有投资商关系匪浅、暧。昧不明,再加上她本身就有曾主动钩引过蒋深的黑历史,谣言虽没有证据,但娱乐圈捕风捉影,不需要证据,很多人心目中,千浅早已经是个靠潜规则上位的无耻女人。
庄严一这样说,分明就是在羞辱千浅!
“庄前辈说话是不是有失公平?”一直在沉默的千浅,这时终于出声,毫不示弱的与庄严一对视,“今天的拍摄丝毫进展都没有,如果你不认为是自己的问题,那为什么忙着攻击诋毁别人,而不敢按新剧本一试?”
庄严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我有什么不敢?好!我就跟你试一场!”
剧组重新进入工作状态,新的剧本很快传了过来,台词与之前并没有太大差别,唯一的变化就是,小鹿女的戏份从被动位变成了主导位,整场戏的走向优劣完全取决于千浅的发挥,庄严一只需要当块背景板就好。
千浅很快进入状态,镜头特写捕捉着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从与老师对峙的慌恐,到守卫森林的坚定,最后亲眼看到师徒信物被毁的一瞬间,情绪崩溃,邪灵俯身,枯木法杖从虚空中被召唤出来,不受控制的泛出红光,嗡鸣作响。
“既然师徒情分已经不在,老师,你可不要怪我……”极其诡异的声调仿佛不夹杂一丝情感,双目赤红的小鹿女挥动枯木法杖,卷起一阵风,眼看就要落在面前人的身上!
剧组内的大多数人在目睹了今夜发生的事情之后,都认为剧情修改之后,千浅一定会丝毫不留情面的打回去。
然而就在木杖距离庄严一还有一米时,庄严一却突然向后一闪,千浅的一击挥了个空!
“想假公济私蓄意报复?做梦吧你!”庄严一面容愤怒得有些扭曲,仿佛认定了这一棍会狠狠地打在自己身上,她倒不是怕这小小的疼痛,只是自己刚才当众刁难千浅,如今却被千浅反过来教训一顿,她的脸往哪搁?
性格高傲的她绝不允许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扔下一句话,带着经纪人头也不回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