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窗外的鸟鸣声凄厉，像是鬼泣。
睡的正香的余节被吵醒，他掀开柔软的被子，在沙发上坐立起来，脑子有些浆糊。
“我是谁？”
“从哪里来？”
“往何处去？”
他胡思乱想了一下。
“哦，我该去洗手间。”
余节迷迷糊糊地离开沙发，向洗手间走去，转动门把手，推开门，看见有人蹲在马桶上。
“谁啊？”
他纳闷了。
“咦，好像是李洛水。”
余节悚然一惊，彻底清醒了。
李洛水目瞪口呆。
“啊……”
她发出一声尖叫。
“对不起！”
余节赶紧道歉，然后立即把洗手间的门关上，跑回客厅沙发上躺平，盖上被子蒙住头。
嘎吱！
洗手间的门打开了，李洛水走了出来，大步流星走到客厅沙发前。
她气呼呼地看着装睡的余节，想动手，但是又下不去手。
“别装了，赶紧起来。”
李洛水有些气急败坏。
余节慢慢掀开被子，神情有些胆战心惊的样子。
“早啊，大姐大。”
他尬笑着。
“以后要敲门，知道吗？不然下回就不客气了。”
李洛水不好发作，只能咬牙切齿地警告他一番。
“知道了，大姐大。”
余节态度端正，不敢造次。
……
李洛水拿着推荐信，走出公寓，穿过几处建筑，来到一座红色的阁楼前。
阁楼正面上有一块牌匾，写着“招生办”三个大字，牌匾黑底金字，只是漆掉的太厉害，看着非常破旧。
她走了进去，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前。
办公室的门是破损的，中间有一个大洞，上面有个小铭牌，写着“招生办主任办公室”。
李洛水从破洞那往里看，看到了站在里面，正站在窗外看风景的招生办主任。
叩叩叩！
她轻轻敲着门，不敢太用力，怕把破门给敲烂了。
“进来。”
招生办主任开口，声音有些慵懒，他转过身，坐回了办公椅上。
李洛水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您好，吴主任，我是来递交推荐信的。”
李洛水恭敬地递过推荐信。
“哦。”
吴主任接过推荐信，看了起来。
李洛水看着眼前的人。
他叫吴索卫，年龄是37岁，长相平凡，略微有些显老，额头上的抬头纹很多，每一道抬头纹都渊深似海。
职位是招生办主任，这在灵虚派里，是很位高权重的一个职位，也是出了名的容易捞油水的要害职位。
一般人坐上这个位置，要不了两年就得下台，可眼前这人，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七年，至今还是稳稳当当。
所以他看似平平凡凡，但是李洛水一点也不敢轻视他。
“我看完了，你要推荐的这个人，似乎挺优秀的。”
吴索卫微微一笑。
李洛水有些赧然。
推荐信上面写的都是套话来着，她不信吴索卫看不出来。他现在说的话，也是套话来着。
“一般来说，推荐信没什么问题的话，我都会受理，但是按照规定，有三个问题我要先问清楚。”
他将推荐信放下，搁在办公桌上。
“您请说。”
李洛水集中精神。
“第一个问题是，这个人在外世界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双手手指交叉，放在鼻尖前方。
“我们是同学关系，在培英中学上学时，我是他的学姐，他认识我，但是我不认识他。”
李洛水如实禀告。
“那第二个问题是，你推荐他的真实原因是什么？”
吴索卫平静地看着她。
这个问题，让李洛水迟疑一下。
“是因为他自己想留下来。他的情况比较特殊，不是我先推荐，再让他进来，而是他误打误撞先进来了，被我撞见以后，他说想要留下来，我带他去城墙那里看了一会，他不怎么害怕，我觉得他还是有点勇气的，所以答应了他，给他写推荐信。”
李洛水实话实说，这件事情很严肃，万万不能撒谎的。
“哦，这个就有趣了，居然是先进来的啊。那第三个问题，你能保证他没问题吗？”
他的笑容和煦。
李洛水沉默了。
这个问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
“不能，我跟他不算熟。”
她想了想，缓缓道。
“嗯，你的推荐信我先批准了，过后会派人核实他的身份的，你不用紧张。”
他拿起一根钢笔，在推荐信上签下他的名字。
并写下了“同意”两个大字。
“回去让他写一份入学申请吧。”
吴索卫将签了字的推荐信递给李洛水。
李洛水接过推荐信，不那么紧张了，还有点淡淡的喜悦。
因为他的小弟余节，跨过了入学流程的第一步了。
她的投资有回报的希望了。
“那我先走了，吴主任。”
李洛水转身离开。
因为心情不错，所以力道没控制好。
开门的时候，一不小心把破门给拉断了。
Duang！
门掉落在地上。
李洛水有些尴尬地回头。
吴索卫大度地摆摆手。
“没有关系的，你走吧。”
李洛水歉意一笑，低着头离开了。
她走了以后，吴索卫又回到了窗边。
他看着走出红色阁楼大门的李洛水。
脸色很复杂，似乎有些憎恨，又有些宠溺。
“还是李洛水比较像你啊，卢冰！”
……
李洛水返回公寓，上楼，打开门，进了屋里。
看见余节还躺在沙发上睡觉。
“这个小弟，可真能睡啊，看起来好像不堪大用啊！”
李洛水忍不住单手捂着额头。
“咳咳，醒醒。”
她站在沙发旁边咳嗽了两声。
余节听到声音，醒了过来，他打了个呵欠，然后起身。
“走吧，带你去食堂吃饭。”
李洛水转身便要出门。
余节赶紧穿上鞋跟上她。
他们出了公寓，走过几条街，到了青山第13号食堂。
食堂四四方方，外表全是玻璃窗，玻璃窗大多都敞开着，整体高度大概是十五米，隔成了三层楼。
食堂只有一个玻璃大门。
但是进进出出的话，可不只有那个通道，窗户那里也是可以出入的。
余节看到。
有人左手奶油面包，右手蒙羊羊奶，嘴里咬着一根香肠，踩着飞剑从窗户里飞出来。
这得多赶时间啊？
有人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吃面条，骑在一根扫帚上，从大门里飞了出来。
这碗要不要还的呢？
有人是躺在一张飞毯上面，两只手捂着肚子，皱着眉头，嘴里依依哦哦着。
这是吃多了吧？
余节叹为观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