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遭遇不公,卷尾猴也会奋起抗议,仿佛人一样。
在巴西南部的森林里,一只卷尾猴正忙着准备午餐。它摘下一颗椰子,剥掉椰子外层的果皮后,就把椰子扔到阳光下晾晒。接着,它抱起一颗已然晾晒了数天的椰子,往远处的巨石走去。那块巨石就像一个石桌。卷尾猴爬到石桌上,把椰子放进石桌的凹处,然后举起一块石头,向椰子猛砸下去。
卷尾猴是世上最聪明的动物。在夏日的夜里,它们甚至懂得把胡椒叶汁涂在身上,以防蚊虫叮咬。当掠食者来袭时,它们不是爬到树上,而是爬到崖顶。当十多只卷尾猴集结在一起,喊叫着,不停地往崖下推石头,而石头滚滚而下的时候,就算是美洲豹,也会被吓跑。
不仅如此,倘若遭遇不公,卷尾猴还会奋起抗议,仿佛人一样。有个动物学家做了一个实验。他把两只卷尾猴关在两个相邻的笼子里——为了叙述方便,姑且叫它们小卷和小尾;又在笼子前的横槽里放了些石子。这些石子就是代用币,猴子就用它来换取食物。
起初,小卷和小尾给管理员一颗石子,管理员就给它们一片黄瓜。因为都是黄瓜,所以它们靠着栏杆,肩并肩地吃着,吃得很开心。但当它们吃到第11片的时候,管理员给了小卷一片黄瓜,却给了小尾一颗葡萄。对卷尾猴来说,葡萄是更高级的食物,也是它们喜爱的食物。故此,当小卷看到小尾拿到葡萄的时候,它是不悦的,但尚能忍耐。可当管理员继续给它黄瓜而给小尾葡萄时,它就忍不住了。它扬起手,“啪”的一下,就把黄瓜扔到了槽里。
但管理员还是给小卷黄瓜、给小尾葡萄。至此,仅仅把黄瓜扔掉已经不足以表达小卷的不满和愤怒了。于是,它抓住栏杆,猛烈地摇晃;又伸出右手,用力地拍打槽沿,仿若击鼓一样。
然而所有的抗议都是无效的。管理员照旧给它黄瓜、给小尾葡萄。于是它开始怀疑自己的石子了。它举起一颗石子,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在墙上敲了敲,又放进嘴里咬了咬。当它确定这颗石子真确无伪后,它就递给了管理员。但管理员还是给了它一片黄瓜。这时,它终于忍无可忍了。它抓起一颗石子,就向管理员投去。
而在另一次相同的实验里,黑猩猩的表现却完全不同。当一只黑猩猩受到不公对待时,另一只黑猩猩便拒绝接受管理员给它的葡萄。它看着它的同伴,直到同伴也拿到了葡萄,它才接受。
如果说,因没得到葡萄而抗议的猴子是追求公平的话,那么,为了同伴的权益而拒绝葡萄的黑猩猩,或许就是追求公正了。
万物皆我师连动物都要追求公平和公正,何况人?但公平和公正是不同的。公正是有价值取向的,且这价值取向必须是正当的、合理的;而公平只强调规则和标准的同一,即通常所说的“一碗水端平”。所以,凡公正的必定是公平的,但公平的未必是公正的。人人都有义务和责任维护社会公平,可同时也须看清:世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