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历程充满艰辛和危机,但大象每年都要走一次。
不然,它们就只有饥渴而死。
这是非洲东部的8月,在炎热而干燥的草原上,一群大象正在迁徙。
干旱旷日持久,对许多食草动物来说,旱季就是它们的死亡之季。若要活下去,就必须长途跋涉,去寻找新的草地和水源。
一只年长的母象作为象群的首领走在前头。跟驯鹿一样,大象也是母系社会。在象群里,母象永远比公象拥有更高的威望和地位。象群行走的路线、觅食的地点、栖息的场所,乃至作息的时间,都是由母象决定的。
草原上没有一丝水汽,草地早就因干旱而枯萎了,而水源还在几百公里之外,大象必须倍道兼程,方能赶在小象们饥渴倒毙之前抵达。但干渴难耐,小象们不久就疲惫不堪了。
一只小象贴着母亲踉踉跄跄地走着,另一只呼哧呼哧地坐在了地上,还有一只磕伤了膝盖,疼痛难忍,于是它干脆卧倒在地。
但母象已经闻到了水的气息。在一年一度的大迁移中,母象总能在抵达之前就闻到那一丝丝清甜的水气。这气息激励着它。于是它扬起鼻子,推着卧倒的小象。但小象就是不动,它的膝盖肿得像个皮球,疼痛使它不愿起身。但母象知道,不走是不行的,非走不可。因为不走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于是,它伸出大脚,踢着小象的屁股,一次,两次,三次……最后,小象终于踉跄着爬了起来。
这样的历程充满艰辛,还充满恐惧和危机,因为偷猎者就埋伏在途中。但大象每年都要走一次,不然,它们就只有饥渴而死。
寒风凛冽,雌鹿却带着鹿群走向一个结冰的湖面。经过几千里的跋涉之后,雌鹿们此时最需要的就是安歇,但狼群就在周遭出没,为了躲避狼群的袭击,它们只能待在湖面上。因为湖面视野开阔,即使狼群在几公里之外出现,而太阳仍然隐没在地平线以下,雌鹿也能看到。
到了次年的2月,黑暗终于结束了,太阳重新升起,光明重回大地。几个月来,雌鹿们一直在冰封的湖面上忍受着饥饿、寒冷以及狼群的侵扰。现在,它们总算可以去森林里觅食了。
但所有的食物都埋在积雪之下,每一处的积雪都厚达100厘米。当它们凭着嗅觉找到一片地衣或苔藓后,只有扒开积雪,才能勉强吃上一口。如此,对怀孕数月的雌鹿来说,进食就成了一件相当辛苦的事。但除此之外,它们并没有别的途径能够为身体补充营养,维持并孕育生命。
万物皆我师日复一日地觅食,年复一年地迁徙,动物们所有的努力和奋斗,都是为了活下去,同时完成种族的繁衍。这就是它们的伟大之处。这种努力,这种奋斗,无疑是一曲撼人心魂的生命之歌。这曲生命之歌响彻整个大自然,只要你肯听,就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