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1837年的时候,达尔文就说:蚯蚓是地球上最有价值的动物。
我现在住的房子,东面有一个狭长的阳台。为了满足我那点种植的愿望,家人在装修时,就在阳台的一侧砌了个长方形的小花坛,并在里面填满了土。但是,我种的菜——无论是冬日的大蒜,还是夏日的小葱,都是枯瘦枯瘦的,毫无生机。
有一天,我姐来看我。她走到花坛那儿,只是瞟了一眼,就说:“这土不行。”
我说:“怎么不行?这可是专门从乡下拖来的呢。”她说:“从哪儿拖来的都不行。你看,这土又结又硬,跟石头一样,不管种什么,都不会长。”说着,她便捡起一块土捏给我看。我说:“那怎么办呢?”她说:“要么换土,要么捉些蚯蚓来。”我惊奇地问道:“捉蚯蚓来干吗?”她说:“蚯蚓可是最好的松土工。它日夜不停地在土里穿梭,就跟农夫掘地一样。它不停地吃,不停地排。蚓粪可是最好的肥料,什么氮、磷、钾,全有。要不了多久,这硬邦邦的土就变得又松又软了,空气和水分都能渗进去。到那时,不管你种什么,都会长。”
原来如此。于是,我先捡来一些枯叶、狗屎和食物残渣,弄碎了,撒在土里,然后就去湖边的林子里挖蚯蚓。蚯蚓喜欢在潮湿松软的土中生活,白天吃土,夜晚爬出来吃地上的落叶。所以,湖边的林子绝对是采集蚯蚓的最佳去处。
时值春末夏初,正是蚯蚓活动的旺盛期,因此,我轻易地就挖到了一些青灰色的蚯蚓。我把它们放进花坛,看它们摸索着钻进土里,然后开始等待。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我的土就变得松软了。当秋天到来时,我再次把蒜子一粒一粒地埋进土里。不久,蒜子发了芽,又过了些日子,蒜苗就长得青翠欲滴了。
事实上,由于自身的掘地性和杂食性,蚯蚓对于土壤、农作物和环境的益处是多方面的。它不仅能改良土壤,还能分解人类制造的有机废物和生活垃圾,并将其转化为植物的养料,从而使土地的生态平衡得以保持。也就是说,它不仅是松土工,还是大地的清洁工和环境卫士。
蚯蚓一辈子生活在土中,没有视觉也没有听觉,似乎比世上的动物都卑微,但又似乎比世上的动物都伟大。因为它对土地的贡献是其他动物不能比拟的。科技再发达,商品再丰富,钱再多,人还是要吃粮食和蔬果。人不能吃火车和汽车,不能吃电脑和手机,也不能吃钞票。而粮食和蔬果只能从土里长出来。而土地离不开蚯蚓。所以,早在1837年的时候,达尔文就说:“蚯蚓是地球上最有价值的动物。”
万物皆我师蚯蚓虽然卑微,却是土地必不可少的耕耘者;农民虽然平凡,他们的劳作却是人类文明得以延续的根本。没有了耕种,没有了粮食,任何伟大的文明都将不复存在。所以,英文中的culture既指文化和文明,也指种植和养殖。故此,任何时候,我们都不可忽略土地对生命的重要性,也不可轻看那些在大地上默默耕耘的劳动者,包括蚯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