屎壳郎根本不在乎人类的看法,只按造物主赋予它的本性活着,该捡粪还捡粪,该吃粪还吃粪。
不只是蚂蚁,还有些小虫也是这个世界的清洁工,比如食尸虫和食粪虫。
屎壳郎就是一种食粪虫。屎壳郎又称蜣螂。但在我乡下的老家,人们不叫它屎壳郎,也不叫它蜣螂,而叫它推屎壳郎。
屎壳郎有6只爪子。这6只爪子分别是它挖粪的锹、切粪的锯、捡粪的叉子和搂粪的耙子。它用这些工具把粪一点一点捡好、归拢。这些粪可能是羊粪,也可能是牛粪、马粪或别的什么粪。它清出一小块平地,把粪收在肚子下,使劲挤压,使之成为球体;然后转动,修理,加固。最后,一个坚固的状似苹果或梨的小粪球,就做好了。
接着是滚粪球。滚粪球的过程是辛苦的,不仅会碰到各种阻碍,还有可能遭遇打劫。但屎壳郎是顽强的,不管多难,它都会把粪球滚到洞里。
最后是吃粪球。屎壳郎吞吃粪球的场面是惊人的。法布尔写道:“从早上8点到晚上8点,屎壳郎一直大嚼不停,而且兴致勃勃。”但比进食更惊人的,是它的消化和排泄。它的进食和排泄几乎是同时进行的。几口食物下肚,它就开始排泄了。一边吃一边排,当它停止进食时,它的排泄物——排列起来像一根黑色的小细绳,已有3米之长了。但这正是屎壳郎的可贵之处。若屎壳郎不以这样的速度进食和排泄,动物的粪便恐怕已将大地覆盖了。有个新闻曾说,因澳洲的屎壳郎只吃袋鼠粪,故澳洲草原上羊粪遍地,以致澳洲人不得不进口吃羊粪的屎壳郎。
因此,人类即使为屎壳郎高唱一曲赞歌也是应该的。但人类非但不赞美它,反而轻看它。有很多骂人的歇后语都是用它做引子的。如屎壳郎打喷嚏——满嘴喷粪,屎壳郎爬秤盘——自称自大,屎壳郎吹喇叭——臭名远扬,屎壳郎搽粉——臭美,屎壳郎戴眼镜——假斯文,等等。当一个人笨手笨脚不会做事时,人们就说:你真是个推屎巴虫。意思是,你什么都不会,只会推屎。
好在屎壳郎根本不在乎人类的看法,只按造物主赋予它的本性和使命活着,该捡粪还捡粪,该吃粪还吃粪。
有一年的五一节,我回乡下度假。在麦田间的小路上,我就看到了一只屎壳郎,它正奋力地推着粪球往前滚。我悄悄蹲下来观看,在我小的时候,我常常这样。
这时,屎壳郎把粪球滚到了一个浅洼里。它伸开两只后腿,使劲蹬着。我忍不住笑了。迎面而来的龙哥问我笑什么。我说:“看,一只推屎壳郎。”他也笑了,说:“嗯,推屎壳郎搬家——滚蛋。”
万物皆我师有时,因太容易被外界所影响,我们常常无法静心和专注;有时,又因太在乎他人的眼光,我们常常缩手缩脚,而无法完全发挥自己的能量。要效仿屎壳郎,不管外界怎么喧嚣,也不管他人如何评说,只听自己心灵的指挥,只按自己的信念去活。事实上,除了那些爱你的人,别的人其实并不会真的在乎你的生活,就像你不会在乎他(她)的生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