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之倒在床榻上,缓缓闭了眼。
月光凉薄,落进帐幔,打在他的脸颊上,照得他的脸色骤然苍白,又有缓风从窗牖外袭来,凉飕飕的。
他的心便更加落寞不堪了。
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噩梦惊起。
梦外是满额热汗,眉头紧蹙。
直到十四郞唤了他十余声,他才骤然惊醒,噌的一下起了身,望见榻前铠甲一身的十四郞,疲惫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有什么急事吗?”
若不是急事,十四郞也不会半夜来见,他一脸忧愁,“皇上,我们在西琰国的绸庄生意和镖局出事了。”
听闻此则消息,陆远之的倦意立马消散,“前几日,为了避免心心相印集团下的产业被西琰朝廷查封,我不是刚刚将绸庄和镖局的生意转移了吗,能出什么事?”
十四郞忧心忡忡地望着他,“自从皇上开国以来,我们在西琰国的生意近半数已经被朝廷查封。正是因为绸庄和镖局的生意支撑了西琰国近五分之一的开销,所以我才半夜急急来报。不知是遭了谁人算计,买断了所有的纺织原料,我们无原料可采,订单一笔一笔积压在一起,已经被客户催得要退款索赔的地步了。”
陆远之泰然自若,缓缓问,“没有其它办法采集到纺织原料吗?绸庄是我在西琰国的起家生意,最为稳当,采购,生产,销售都已经成熟,还有谁能断了我们的采购之路?”
十四郞分析道:“皇上,你将绸庄的生意暗地交给西琰国的独孤丞相,他飞鸽传书说若再无原料生产,我们所要索赔给客户的违约金将超过绸庄本身资本的三部。”
他细细想来,分析道:“无原料可产,客户又急急催货?”
十四郞又道:“其中有一个大客户,订货数量占我们所有销售的三分之一。”
他思量片刻,“难道真的是被人算计了?现在西琰国还有哪个商贾可以与我陆远之较量,除非……”
思量了良久,他的困意彻底消散,愁云布满了额头,“十四郞,准备快马,我要亲自去一趟西琰国。无论如何,我也要让完颜静歌纳独孤兰儿为妃,他休想阻止。”
十四郞十分不解,“皇上,绸庄和镖局的生意,怎么和西琰皇帝纳妃扯上了关系?”他隐隐查觉到了什么,又问,“皇上是何用意?”
十四郞心中疑惑,忘情水明明是他亲自拿给皇上服下,为什么他又要安排独孤丞相的千金进入西琰皇宫,难道是要破坏西琰皇帝与夫人之间的关系吗?
陆远之忽而轻笑,“不在完颜静歌身边安插自己的眼线,怎么能知己知彼?”
十四郞又问,“皇上,你不是为了西琰国的皇后娘娘吗?”
陆远之挑了挑眉,轻问,“西琰国的皇后娘娘?我安插眼线在完颜静歌身边,关这个皇后娘娘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