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朱小朵静静一思量,不由笑道:“你说得对,人生短短数十年,有什么好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自在也不由一笑,“这就对了,他民国皇帝再怎样,也不敢在我西琰国的领土上明目张胆地抢人的。你就安安心心地当你的皇后吧。”
朱小朵越发觉得自在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索性什么也不想,只道:“我们回去吧,离开太久,静歌会着急的。”
她一转身,便见石子小径处缓缓走来陆远之的身影,身后还跟随着唯命是从的十四郞。
陆远之缓缓迈进凉亭内,作揖一拜,“原来是皇后娘娘,真是幸会,幸会……”
他尤是将尾音拖长,别有深意地望定她,将她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那不温不火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半响,盯得她全身一怔。
自在不由拔箭,吼道:“哪里来的登徒子,竟敢对我们娘娘如此不敬。”
朱小朵臂手一挥,“自在,你先退下。”
自在识趣的将剑插回剑鞘,小声道:“娘娘,这登徒子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喊一声,我定饶不了他。”
陆远之拦了自在的去路,轻声一笑,“等等。你最好是时时刻刻都守着你家娘娘,你这一走倒陷我于不仁不义了。本王可不想西琰皇帝误会我与贵国娘娘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到时候说不定还要引起一场干戈。”
十四郞跟在陆远之身后,一直想寻着机会向朱小朵解释。
朱小朵一脸冷漠,挥了挥手道:“自在你留下吧,既然民国天子如此光明磊落,我们也不必太过小心翼翼了。”
陆远之又将朱小朵打量了一番,故意说道:“皇后娘娘的性子果真与众不同呢,不娇柔,不造作,敢问娘娘是否有姐妹,若是有,介绍给本王可否。本王宫中还尚无一妃一嫔呢。要是也能娶到娘娘这般性子高傲的女子,那日子才过得有趣呢。”
朱小朵的眼中含了针尖麦芒,只问,“陆远之,你到底想怎样?”
陆远之轻轻挑眉,望了望十四郞,又望回她,“娘娘,我们认识吗,你为何对本王直呼其名?难道这就是你们贵国的待客之道?”
朱小朵咽一口恶气,软下声道:“民国陛下,你已经是一朝天子了,为何不能让大家都好过一些?”
陆远之皱了眉,“皇后娘娘到底在说什么?本王听着有些糊涂。”
朱小朵深吸一口冷气,见他如此泰然自若,便越发窝着火,“陆远之,你少给我装蒜。”
陆远之一声轻笑,“皇后娘娘,你该不是对本王送西琰皇帝六名美女一事,还耿耿于怀吧?”
朱小朵冷哼,“你此行的目的,恐怕不只是送礼道贺这般简单吧。”
陆远之冷笑,“本王以为皇后娘娘端庄得体,没想到心肠如此之小。本王不过就是送来了几位美女,娘娘用不着对本王如此冷潮热讽吧?娘娘不高兴,本王走便是,何必大动肝火,倒让人觉得娘娘小气了。”
说罢,陆远之转身欲正。
朱小朵急急叫住他,“慢着……”
他复又转身,一脸轻盈笑意,“娘娘,还有何吩咐?”
“陆远之,别以为我看不穿你那些心思。如今,我已是西琰国的皇后,我绝不容他人伤害我的国民与我的夫君。你自己好自为知。”她一字一句地说道,顿字如针。
陆远之一脸无辜地望了望十四郞,轻问,“十四郞,我与西琰皇后曾经相识吗?为何娘娘字字句句都针对本王,好像含了血海深仇似的?”
朱小朵莫名其妙,一脸怒意道:“你……你想装蒜是不是?”
陆远之别有深意地看着她,故意说道:“娘娘息怒,自从两个月前本王受了重伤,一刀伤在腹部一刀险些伤了心脏过后,就总是觉得脑子里残缺了一部分记忆。所以才觉得见了娘娘似曾相识,不由多说了几句,娘娘切莫往心里去。”
朱小朵疑虑地望向十四郞。
十四郞终于寻着说话的机会,急忙道:“皇后娘娘,我们皇上他可能是见着您似曾相识,不由亲切地和你多说了几句话,你切莫要放在心上。”语毕,又朝他微微一拜,“皇上,我们还是回到宴会上去吧。离开太久,总是失礼之为。”
陆远之别有深意地望着朱小朵,“这西琰皇宫的御花园果真是美不胜收,连冬雪消融的初春都百花齐开,让人流连忘返啊。本王想在御花园中多转转,娘娘没有意见吧?”
朱小朵总觉云里雾里,望了望十四郞,终不知是真是假。
十四郞当着陆远之的面,自然不敢透露了望情水一事,于是只好沉默不作声。
陆远之忽地捂住胸口,低声一吼,“嘶……”
十四郞急急扶住他,“皇上,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痛了?”
陆远之靠着栅栏旁的石凳坐下,依旧捂着伤口,蹙紧眉头道:“平日里这伤口都是阴雨天才会发作,今儿风和日丽的,怎么还痛得更是厉害了?我走不动了,歇一歇。”
十四郞扶住他,道:“皇上,初春的风寒,一定是迎面吹了冷风,所以才又发作了。”
他故意作痛苦状,捂紧胸口又道:“也不知在战场上,竟是哪个狠毒的人伤了我,下手这么重,没能要了我的小命,倒让我生不如死的,嘶……痛得厉害,赵燕将军你轻点,轻点。”
朱小朵依旧分不清真假,弱弱问道:“十四郞,你们皇上他……他……”
不由十四郞解释,陆远之急忙痛苦万分地说道:“娘娘见笑了,本王这心痛病一发作便如此不能自控,希望没有吓着娘娘。”借着说话这会时间,他不由又打量了她几眼,见她脸上未有半点疼痛与愧疚之意。
如此一来,他的心本是不痛的,却因此而疼痛不已。
他垂了眸,不再看她,心里冷哼,“呵……这便是夫妻一场,她对他竟没有半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