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想了想,含首道:“我虽然不是很喜欢你,但是也不讨厌你。如果真如你所说,你那么讨厌陆远之,我倒可以成全你。只是,我一个人离开敌军军营还方便,带上你们二人就有些麻烦了。要不然……”
朱小朵轻问道:“要不然怎样?”
自在神思凝重,“再等一等,我现在不能和你说,会坏了主子的大计的。如果走漏风声,我们西琰将士将会全军覆没。”
朱小朵轻轻笑了笑,望向冷风锐急中一望无际的军营,道:“我知道。”
自在不由一慌张,“你知道什么?”
朱小朵眼眸转动,机灵一笑,“你如此信誓旦旦说静歌不会死,而且你说漏了一件事。”
自在夸张地张嘴,尤如被人刺到痛处一样,“我哪里说漏什么了?”
朱小朵细细分析来,“你再三吩咐我不要到多人的地方去,否则会被炸得粉身碎骨。这一个“炸”字,透露了消息。”
自在不由捂嘴,“你怎么知道?”
朱小朵缓缓猜测道:“你们是不是草船借箭,盗了陆远之的炸药来?今儿白日里,军中有人传言说今日粮草及炸药还没及时送到。我当时也是无意中听到的,没有多想。你如此一说,倒让我觉得,这粮草和炸药一定是被你们截了去吧。”
自在不由望向四周,见无人经过,这才舒一口气,急忙捂住她的嘴,“朱姑娘,你别说了,要是被敌人听见了,我们就完了。”
朱小朵急急推开她,大口喘气,“你还是改不掉毛毛燥燥的坏习惯。这里没有人,我只是猜测罢了,不会被人听去的。炸药的威力那么猛,你们打算炸死陆远之全部的主力吗?那要死多少人?”
自在只道:“战场上从来都是你死我亡,如果我们不狠心一点,死的那个人只会是我们自己。”
朱小朵一阵静默。
这话,似乎听陆远之说过。
“你死我亡”四个字在朱小朵心中打转,难道只有杀戮,无尽的杀戮,杀到其中一方全军覆没,才可换来战火停息吗?
……………………
陆远之站在高高的烽火台上,鼓手扬起重捶,重重敲鼓,号角声低沉向远地连连响起。
这一回应,已让烽火台下,数百米远的西琰将士停止了声声呐喊。
他左臂一台,鼓声与号角声戛然而止。他朗朗扬声,“完颜静歌,你区区几千人马就敢叫阵,当真不怕死吗?还有,转告你们皇帝,我陆远之一定会取他项上人头。”
这声音在风专中传开,传到那头,已近蚊声。
完颜静歌竖耳倾听,片刻后掩住内心的胸有成竹,只道:“即便是死,我完颜静歌也要死在护卫家国领土的沙场上。”
陆远之再不回话,脸色越发阴沉,侧身向十四郞,轻问,“知不知道完颜静歌的来意?他断然不会只是派这区区几千人马来以卵击石。”
“东家,自西琰军队一路落慌而逃,逃至数十里外,我便没有再安排探子跟踪。我想,他们都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断然耍不出什么花招来吧。”
陆远之紧紧皱眉,语气重了几分,“真是糊涂。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唉……都到这时候了,我不责怪你,下次一定吸取教训,万万不可掉以轻心。不管他们耍什么花招,都要处处小心。既然完颜静歌主动叫阵,那我军便迎战。派两千绿林高手出营迎战,传话下去,让西琰军别再叫阵了。”
十四郞附和道:“量他们也耍不出什么花招来。两千绿林高手以一敌百,一定可以将他们全部歼灭。”
陆远之望向几百米开外,书有完颜二字的战旗跃然高擎,在风中飘扬翻卷。
漆黑夜里,锐气逼人。
他点了点头,沉重道:“只有派两千绿林高手,才能将其歼灭了。”
十四郞双手握拳一拜,道:“我这就去吩咐。”
陆远之急忙道:“等等,留完颜静歌活口。还有,派人从后面包抄,暗中截下完颜烈真那老贼,我留他有用。若不是他一道圣旨,逼我和静思公主成亲,朵朵也断然不会这般恨我。”
“是。”
“去吧。”
“十四郞告退。”
完颜静歌神色凝重地望定远处,见敌军护栏被大大敞开,铁骑将士踏着震天蹄声急急奔来。
他皱眉,道:“陆远之派来迎战的,是他的绿林高手,一个个都身姿巍然,胸有成竹,杀气冲天。”
身边将士回禀道:“镇安王,我们的主力都被飞花前锋带领着潜进敌军军营了,怎么应对这两千铁骑?”
完颜静歌面不改色,泰然自若道:“莫慌,改变阵形,再派一千尾翼移至两侧的高地,待敌军行至五十米开外便投掷炸药。”
将士不由笑道:“镇安王高明。”
他神色凝重,“下去安排吧,让陆远之尝尝自己酿造的苦果。这两千绿林高手都是他主力中的精英,就算不被炸得粉身碎骨,也会丢了性命。”
“末将速去调遣。”
两千铁骑如来势汹汹的浪潮,那铁蹄踏响雪地的声音震耳欲聋。
烽火台上,陆远之静静观望,对身侧将士说道:“完颜静歌也不过三千残兵败将,遇上我这以一敌百的两千高手,会是怎样的惨景乍现?”
将士不由奉承道:“东家英明,完颜大军一定会全军覆没。”
这时,十四郞从木阶上急急冲来,“东家,方才将士来报,夫人不知踪影了?”
陆远之不由一阵紧张,急忙道:“她是不是在军营里随处转转去了?”
十四郞神色凝重,“大黑夜的,夫人能去哪里转悠。更何况,东家你派去监督夫人的女将被人暗杀,抛尸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