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手心里渗着汗,捏紧缰绳,喘着粗气道:“你们别听他说鬼话,他单枪匹马,怎么可能赢得了我如此大军,但凡杀镇安王者,本王给你们记一大功,一定重重奖赏。”
语毕,一众将士依是跃跃欲试,退退缩缩。
完颜静歌握紧手中利剑,一道寒光凌厉地劈在半空,似要把空气破开一道口子来。
长枪短剑的将士仍在退缩。
七皇子一个俯身,将退缩者一剑刺死,吼道:“还不快把镇安王拿下,违令者斩。”
完颜静歌左手勒紧缰绳,右臂挥开,手中寒剑高擎指天。
他踏响马腹,朗朗吼道:“完颜静博,今日本王必将你这大义灭亲的卑鄙小人彻底铲除。”
一众的将士不再围攻上来,反而越退越开,直给他让开一条光明大道。
正所谓的得民心者得天下,便是如此吧。
七皇子视见一众人都退开,心有战栗,弱弱地吼道:“你们干什么,要抗命吗?”
完颜静歌的战马缓缓徐行,正欲与主人血战沙场,直迫得七皇子的战马扬着蹄子一阵嘶鸣,险些让他从马背上摔下来。
他看着七皇子,眼中透着瘆人的锐气,朗朗道:“枉我从小善待你,视你如同母兄弟。你竟然为了小小一个藩王之位就如此大义灭亲。就算我完颜静歌对不起你,父皇对你却没有任何过失之处,如果父皇凯旋回朝,必定会封你为王,你急在这时候投靠敌人,对父皇赶尽杀绝,实在不配活在这世上。”
闻言,七皇子顿时如一头惹怒的猛兽,眼里闪过一丝腥红,急急吼道:“住嘴,父皇他何时关心过我。他有了新欢就冷漠我母后。楚皇后见我母后不受宠爱,对母后肆意欺负,百般****。她还用我母后的性命为要挟,迫我与你亲近,好将你铲除。可是你偏偏有父皇的庇佑,你明明就是个野种,明明我才是父皇的骨肉,你不过是会打仗罢了。我投靠陆远之,又有什么错,他给我藩王之位,封我五百里佳地。得藩王之位,我便再也不用忍气吞声,再也不必遭人白眼,再也不用被人牵着鼻子走,有什么不好,有什么错?”
完颜静歌一脸正气,眼中炯炯有神。
他笔挺的身姿在落雪纷飞中俨然是正义的化身。
他朗朗道:“你闭嘴,你要想投靠敌人,先过我这一关,只要你能赢我手中的剑,只要你能将我亲手杀死。”
七皇子忽而朗朗笑了,“好,好,好,今日便你是我兄弟二人的决战时刻。”
完颜静歌急忙反驳,“你我的兄弟情谊早在你对父皇赶尽杀绝之时就断了。你曾被楚皇后利用,你卧底在我身侧我不怪你,但是你投靠陆远之,与父皇为敌,出卖家国利益,是我万万不能容忍的。”
七皇子扬起依旧鲜血欲滴的长剑,诡异一笑,“皇兄,你自然知道你我的功夫都在伯仲之间,你不过是骁勇善战罢了,论领兵作战,我不如你,可是论武功,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
完颜静歌望定他,身上散着一股龙瑞之气,语声不怒而威,“那就看剑吧,谁生谁死,各由天命。”
两匹相隔十余米的战马两相对阵,马背上的二人同时用力一拍马腹,便见战马直冲直撞。
两柄长剑,一青一白,在半空中铮铮撞响,火光登时四射。
完颜静歌勒缰回马,长剑指天,剑上寒光划破长空。
那寒光,迫人眼睛。
复有曾忠心于他的数百将士齐声喊道,“铲除逆贼,铲除逆贼,镇安王英明,镇安王英明……”
全军随波逐流,见有人如此呐喊,便齐齐应声。
七皇子眼见失了军心,勒住马缰一阵冷笑,“好,好,好,今日我完颜静博便要与你镇安王玉石俱焚,凭什么只有你才能如此荣耀,如此骁勇?如果父皇曾给我一个机会,今日领军作战深得军心的人一定是我完颜静博。”
完颜静歌勒马回旋。
他威严沉稳的声音在雪花纷飞中传开,“你自己秉性不正,还怪父皇不曾给你机会。”
“少说废话,看剑吧。”
二人同时踏马飞身,交战中招招致命,招招玉石俱焚,几个回合下来,各自负了或重或轻的伤刀。
忠心之士涌进博斗当中,悉数人都护着完颜静歌的安危。
完颜静歌稳稳地驾在马背上,威严沉稳地吼道:“任何人不得插手,今日让我和七皇子做个了断。倘若七皇子赢了本王,你们依旧听由他差遣。”
七皇子借机声明,“镇安王,是你自己说的,任何人不许插手,不得有赖。”
完颜静歌只道:“是,本王遵守诺言。但是,即便是我死在你手中,你认为这群兵将都能效忠于你吗?”
七皇子哼声,“哼,等你死了便什么也管不着了。”
又是一阵刀剑相撞的铮铮声,二人各自离了战马,在雪地中厮杀开来。
七皇子双眼通红,狠狠瞪他,一个响剑直抵向他,逼他在雪地中退开十来米,“皇兄,为了我的藩王之位,你必须死。”
完颜静歌横起剑刃抵在胸前,直直往后逼退,满脸涨得通红,排山倒海般吼一声,“啊……”
这一吼,便推开七皇子,连续几掌臂力一挥,直击掉七皇手中的利剑。
七皇子被迫跌入雪地,仰望着他退后了几步。
他直用利刃刺在七皇子的吼间,咬牙道:“七弟,你我兄弟一场,倘若你肯束手就擒,我便饶你一命。”
七皇子心有不服,嘴角划过一丝冷笑,“我凭什么要承认是你的手下败将?”
一刹那,异变突起。
不知七皇子从哪里掏出一把石灰,似是他早就在衣襟中准备好的一般恰缝时候,朝着完颜静歌猛地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