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之被她气得不轻,又冷冷道:“你别高兴得太早。镇安王失踪数日,他麾下将士造反,已经成功地夺了他的军令牌,并将西琰国皇帝完颜烈真逼上绝境。虽然完颜烈真逃了,但是西琰大军早已在我控制之中。”
她不敢置信,“西琰国造反的将士,怕是你安插的细作吧。陆远之,你当真卑鄙。”
“卑鄙?我是卑鄙,我残忍到视人命如蝼蚁。我收买了七皇子完颜静博,他本是皇后的细作,长年受压抑,被我解脱出来了当然得受我所用。”
“以你过河拆桥的作风,你是不是打算连这个七皇子也除掉?”
他十分不悦,瞪着她道:“我没有一统天下的野心。我只要保全自己,给你一个安稳的环境。”
她斩钉截铁,“我已经不需要你给我任何东西了。”
她心下细细思量,静歌为何无故失踪?他能撇弃与皇帝之间的恩怨,重新披甲上阵,说明他不是一个置家国安危于不顾的人。更何况,他的父亲还处于危险之中。静歌一定会再回来。如果他回来了,陆远之是不是就要将他赶尽杀绝?
陆远之被她言语刺激,一个剑步上前圈住她,撕心裂肺地问道:“朱小朵,你还念一丝丝旧情吗?你看着我,我才是你的老公。”
她被他摇晃得头晕,急急推他,却迫他将她圈得更紧。
“你放开我,放开……”
“凭什么要放开,我才是你的老公。”
他紧搂住她,似要把她揉碎在自己的血肉里,那霸道的热吻急如雨下。
朱小朵只觉着恶心,用尽力气推他。
她被他的吻堵住了唇,只好嘤嘤说道:“你滚开,滚……”
这样的霸道,让她有如煎熬。
这样的温存,一步步将她越推越远。
她要的相濡以沫,她要的患难与共,曾被他一一摧毁。
连她想要的最后一滴点自尊,也被他彻底粉碎。
朱小朵不愿与这俱身体有任何接触,狠狠咬了他的唇,血腥的味道立即浸入了彼此的唇舌。
趁他微微一怔之际,她拔下髻发上的尖锐钗子朝他肩上一刺。
慌乱中,她仿佛能听到钗子刺入血肉的声音,尖锐之物划过肌里的绵软感顿时传来。她终是恨不下心,松了手,悲凉地道:“是你逼我的……”
这声音低不可闻,犹带荒凉。
陆远之不觉得痛,望定她,悲凉地笑了笑,“为什么?我怎么做你都不满意?”
她不答,避开他远远的。
他咬了牙,又道:“既然你始终都不满意,我又何必要顾虑你的感受。”
语毕,他再次一个剑步冲上前,一声不响地横抱起她扔在简陋的榻上,粗鲁地撕碎她的衣衫。
他狠狠道:“朱小朵,你永远只能是我陆远之的女人。”
布缎破碎的声音嘶嘶响起。
她伸手去挡,被他魁梧的身体紧紧压制。
她反抗,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他脸颊,啪的一声。
他毫不顾忌,只狠狠地撕碎她的衣衫,一同碎掉的是她那颗已经缝缝补补的心。
即便是死,她也再不想与他行夫妻之事。
慌乱中她只得四处抓捞,终于在自己的髻发上再次抓住一只钗子。
这钗子像是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一样,被她紧紧握住。
她一个激灵,将发钗刺入自己的颈侧。
那一刺,已做好赴死准备。
尖锐的钗子刺下去时,登时见着红彤彤的鲜血溢出。
陆远之一把夺了她的钗,狠狠砸向地面。
她趁机推开他,“你祸害千年,你死不了,那我死,总可以了吧?”
他捂住她的伤口,咬牙道:“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好好的?”
她不答,只狠狠瞪住他。
他空置的左手用力捶向榻边,接连几下捶得咚咚作响,惊得外头的十四郞不顾礼节急急走进来,“东家,出了什么事?”
“快去传军医来。”
十四郞见二人身上都沾着血迹,急忙退出帐外。
不过须臾,中年的医者便提着药卤箱急急赶来。
此时朱小朵身上裹着被褥,军医同将士无别,穿着厚重的铠甲,欲替她包扎伤口之时被她用力推开。
“不要碰我,把药放下我自己会包扎。”
“夫人,你的伤口虽不致命,但不包扎会苦了自己啊。”
“我说了,我自己会包扎,把药放下。”
陆远之二话不说,只道:“十四郞,夫人如此不配合,你就点她穴位,让她安静些。”
不待朱小朵反抗,十四郞已用一道真气朝她肩前一点。
她立即僵住,“陆远之,你永远是最卑鄙的人。”
陆远之目色阴狠,又犹带怜惜,“再卑鄙也要给你包扎伤口。”
待军医替她包扎好伤口,她只狠狠瞪着他。
他想了想,又道:“十四郞,把夫人的穴道解开吧。”
片刻后,军医事毕,朝陆远之恭敬道:“夫人伤口无碍,只是方才动了胎气。军中药草不足,没有保胎的药。夫人如果再情绪躁动,腹中胎儿会很危险。”
陆远之冷冷道:“那就派人快马加鞭,去取保胎的药材来。”
“从边关入城,来回也得两日,还是最近的小镇。小镇上怕没有好的药材。”
陆远之急急道:“那就派两拔人马,一拔去最近的小镇,有什么药取什么药回来救救急,一拔去大镇。”
朱小朵听来听去,仿佛云里雾里。
她目不转睛地盯住中年军医,“你说什么,我哪里有胎像?我根本没怀孕,怎么会动了胎气?”
怀孕一说,只是当时在监狱中,完颜静歌为了让皇帝饶过她,不得已编造的谎言。
她不可置信,急忙又问,“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哪里动了胎气?我哪有胎气可动?”
中年军医拂了拂颚下髯须,胸有成竹道:“夫人脉多滑利,如盘走珠,按之不绝,正是怀孕之像啊。”
陆远之站在一米外静静俯览她,只道:“朵朵,昨日说要拿掉你腹中骨肉,只是我一时气话。只要你呆在我身边,这个孩子我可以接受。你不必再怕我要伤害它。”
朱小朵急忙向前俯身,紧拽住军医的衣襟,“我怎么可能怀孕了,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