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朵斩钉截铁地打断道:“日后我们不需要和平共处,我也不会跟你抢陆远之,你和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不必在我面前炫耀,也不必在我面前诉苦。”
她冷冷地笑了笑,继续毫无所谓地说道:“他若真是发自内心,忠贞不二地爱你,倒也是你的本事。你若是心存怨念,想折磨我,甚至是想让我死,尽管光明正大的,不要耍什么阴招。”
最后,她眸光镇定,无波无澜,甚至带着告诫之意,那般森冷地盯着静思公主,正声说道:“当然,我知道你也光明正大不到哪里去。”
静思公主听在心里,淡淡的笑了笑。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静思公主转开话题,鲜嫩欲滴的嘴角荡起一朵妖魅的笑意,宛然如玫瑰花开,“姐姐,想必你已经饿了。来人,把大夫人的粥端上来。”
不一会,便有一个紫衣丫环端着檀木雕花的精致托盘上来,盘中盛着一盅花色瓷器,金丝镶边,层层复繁的花瓣闪烁着熠熠的光辉,贵气在瓷器的图案中轻轻荡漾。
看样子一日之隔,静思公主已经把府里的许多用具都换成了宫廷御用的档次。
从那华贵的瓷盅里飘来清淡的稻谷香味,丝丝入鼻。
可朱小朵却没有一丝食欲。
这粥中就算没有丝毫问题,经由静思公主之口,由她的贴身丫环端来,再美、再美的美味都是如哽糟糠。
静思公主端起粥,翘着纤细的玉指,手握着汤勺,勺起一勺粥递到她嘴边,轻笑道:“姐姐,你醉酒初醒,脸色苍白得很,饿了一天两夜,一定全身无力吧。来,妹妹喂你。”
朱小朵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她甚好的容颜,细细琢磨着她的用意。
她望了望四周,不见月红的身影,忙问,“红儿呢?”
静思公主依旧端着那盅清香的谷粥,轻声问道:“姐姐是说你身边的贴身丫环吗?”
朱小朵心神盈转,莫名地感觉到一丝慌乱,急忙问道:“红儿在什么地方?”
静思公主兀自吹着粥,淡淡笑着说道:“姐姐这么着急一个下人,粥也顾不上吃了吗?”她轻轻哼笑着,闪烁在双眸中的得逞,流光般地划过,最后跃上那漆黑的睫羽,瞬间淹没在她娇媚的笑意之中,“姐姐放心,月红死不了。前夜妹妹大婚,这下人不懂规矩,竟然诱导堂堂陆府大夫人买醉街巷、深夜不归,害妹妹新婚之夜就要替姐姐担惊受怕,也害陆大哥彻夜未眠。妹妹对她小施惩罚,让她长长记性,记住下人就永远是下人,不能逆着主子之意行事。”
朱小朵胸腔急剧起伏,黑曜石一般的双眸里卷起千层大浪,仇恨地瞪着静思公主,扬声说道:“你新婚之夜新郎落跑,有气就撒在我身下,何必为难月红?”
静思公主口是心非地说道:“姐姐这般说,可是错怪妹妹了。妹妹新婚夜被搅事小,若是这月红护主不周,让姐姐在外醉酒不归,遇上什么登徒子,受了侮辱或是被害性命,那可事大。妹妹这是教训教训这下人,让她以后知道如何忠心护主。”
她笑了笑,复又递过一勺粥来,“姐姐放心,月红只是挨了五十板子,正在柴房劈柴,没什么大碍。姐姐吃粥吧!饿了两夜一天,胃里一定很空。”
朱小朵真想一个耳光扇在静思公主的脸上,却又想到她把气都撒在了月红的身上,害得这小姑娘受了这么多委屈,不想再招惹她。可心中的火苗还是噌的一声冒了起来,抬臂一挥,掀翻了她手中的精致瓷盅,撒了一地白如雪花的粥汤米粒。
她倏地起身,将陆远之前夜落下的大红喜服扔在脏乱的地面,狠狠地瞪着完颜静思,正声说道:“没有人和你抢陆远之,他是你的永远也没有人抢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