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妍回到了位置上,慕容逸轩面无表情。
她偷偷地看了他一眼,他刚巧也在看她。
慕容逸轩笑了笑,敬了她一杯酒,她一饮而尽。
他有些震惊。
“一个女子竟然……”
这算什么?
毕竟从小她就陪着各种贵族和官员喝酒,早就习惯了酒的辣味。
酒过三巡,贺王称身体不适,已经离去。
转眼看向六宫的座位上,一位女子站了起来,说道:
“皇上,臣妾从小练习舞蹈,本来想在刚才展示的,但是既然刚才已经有人展示了,那臣妾想另舞一曲,与其一较高下!”
说话的那人正是钱美人。
此话一出,便引起了皇上的兴趣。
“哦?那便舞来。”
获得准许后她走到台中央,因为穿的宫衣太过肥大,所以她走得慢了些。
叫她做好了准备,音乐便响起了。
笛声刚起,她也开始蓄势,由于还未到高潮,所以没有完全舒展来来。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她的舞蹈方式和特点似乎与常人不同。
没有南国的豪迈,也没有中原的婉转,反而别具一番风味,引人忍不住注目观看。
就在快要到达高潮时,忽然听到“嗖~”地一声。
“啊!”一支飞镖刺中了钱美人的胸膛,鲜血顿时从她的口中奔涌而出。
“来人,护驾!”太后大声喊道。
此时,一群黑衣人闯了进来,有的奔向皇上,有的奔向烨王。
李姝妍心里有些害怕,紧紧地握着慕容逸轩的手。
他将她搂在怀里,不断地安慰着她。
其实他的早已心急如焚,生怕他的皇姐因为距离晋楚宗澈过于接近而被误伤。
毕竟她作为自己的姐姐,从小就对自己百般疼爱,因为她博学多才,所以还经常教育自己和辅导自己功课。
台上的皇上同黑衣人打斗起来了,因为他从小习武,所以这对他来说,也算能打得过。
而此时的烨王似乎有些应付不过来了,一个黑衣人趁他防备其他人时,用匕首刺伤了他的肩膀,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觉袭来,晋楚竣亦倒在了地上。
他们的主要目标是晋楚宗澈,所以
外面的一个人见光凭黑衣人打不过晋楚宗澈,便用向他丢去暗器,不料因为距离太远,静妃早已躲了起来,却意外地误伤了慕容雪歌。
飞镖划破了她的袖子,胳膊缓缓地流淌出暗红的血液……
不一会儿,一群锦衣卫闯了进来,将黑衣人乱刀砍死。
“皇上,属下护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夜渊半跪着说。
晋楚宗澈抿了下嘴角的鲜血,没有说话。
此时的烨王艰难地起了身,用手捂着自己的伤口,鲜血还是不断地流出。
慕容逸轩松开了李姝妍,她抬头呆呆地看着他。
太医急忙赶来,看着躺在血泊里的钱美人,她已断了气……
此时烨王已经走出了大门,晋楚宗澈静静地看着他的不辞而别,本想叫住他,却突然心口一绞,捂着胸口,呼吸很是困难。
太医连忙走到他身边,欲为其把脉,他却示意太医不要上前。
他走向躲在墙角的静妃,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昝里书桓点了点头,看着晋楚宗澈这副模样,眼角充满了泪水……
“疼吗?”她用手抚摸着他留有血迹的脸颊,问道。
“不疼。”他苦笑着说。
这一幕跟在桐月楼的很是相似……
晋楚宗澈在还是王爷的时候去过桐月楼,他和戏子出身的昝里书桓相聊甚欢,两人互相心生爱慕之情。
而太后作为将晋楚宗澈从小抚养大的人,虽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却对他关爱至极。
一次密报说这里常有匪徒,所以她劝晋楚宗澈赶快回去,而他偏偏不愿离昝里书桓而去。
他们相约桐月楼,结果却被一群不明来历的人给追杀。
当时她就是便他“疼不疼”。
台下的人议论纷纷,个个心怀猜忌,觉得自己周围在座的人都有可能是刺杀皇上的“主谋”。
而无论他们再怎么猜疑,其实晋楚宗澈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太后整了整衣冠,向台下望去,说道:“诸位都散了吧。”
没人说话。
“天色也不早了。”慕容逸轩转过身来,说。
台下的亲王和大臣这才都散去。
慕容逸轩看了李姝妍一眼,又很快地将视线从她脸上转移了。
他向皇上辞别后就拉着李姝妍的手向门外走去。
他回头向台上望去,没有见到她的身影,不觉有些担心。
“都会没事的。”李姝妍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安慰他道。
他没有说话,只是苦笑着点头。
走到门外,两个人的身影在夜色中很快消失不见……
在回去的路上,李姝妍一句话都没说。
此时的御书房。
“皇上,舒妃娘娘给您亲手熬了燕窝粥补身子。您趁热喝吧,太医很快就回来给您把脉的。”
杨以禄将燕窝粥小心翼翼地端到书桌上。
晋楚宗澈将舒妃送来的燕窝粥打翻一地,“她还在骗朕?!”
“皇上……您息怒啊……这粥的确不是舒妃娘娘亲手做的,可她对皇上的心是真的啊。”
杨以禄急忙跪下求饶。
“他就到了这么急不可耐的地步了?”晋楚宗澈自言自语道,没有吩咐,杨以禄也不敢起身。
“呵,他以为能瞒得过朕?还是说……他是在挑衅朕?”来了几个小奴婢将地上洒的粥和瓷碎片打扫干净。
他顿了顿,说:“起身吧。”
“谢皇上。”杨以禄赶忙起身,扶着他坐到床上。
一个小太监来了,还端着牌子。
杨以禄示意让他走,他却似乎没看见。
直到跪在了皇上面前求翻牌子时……
“滚!”晋楚宗澈大喊道。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他端着牌子慌忙离去。
“皇上,李太医奉太后之命给您把脉来了。”此时说话的不是别人,而是是杨以禄的徒弟——“杨以玮”。见到师傅在这里,他也放心大胆了一些,直接请李太医进来了。
“微臣参见皇上。”李师汇跪下,说道。
晋楚宗澈瞅了他一眼。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去,杨以玮皇上给伺候着,这似乎是师傅给了他一个在皇上面前露脸的机会。
经过一番望闻问切,李师汇心里已经有了结果,“皇上,您身体虚弱,需要微臣给您开几副滋补的药。”
说罢,杨以玮给他取来了纸和笔,他讲要取的药写在了纸上。晋楚宗澈观察着他的表情……
“石斛二两、当归黄芪三两……”他一边写,一边嘴里念叨着。
不一会儿,李师汇就将药方子清清楚楚地写在了纸上并交给了杨以禄。
接着他行礼告退。
给皇上安顿好后,杨以玮也随着师傅走出了御书房,还不忘将门带上。
晋楚宗澈躺在床上,眼睛凝望着窗帘,心想:“皇额娘,您到底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他冷哼几声,含泪入睡。
邱淑房静得很,只有纸张摩擦的声音。
慕容逸轩在书桌边看着《孙子兵法》,李姝妍坐在他的身旁。
他看了她一眼,问道:“累吗?”
李姝妍摇摇头,打了个哈欠。
慕容逸轩笑了笑,没有说话,又投身于书本之中。
李姝妍就这样陪着他,一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