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主办人,工会主席到的有点晚,一来就走到台上用话筒向大家致歉,并宣布开场舞。
米娅没什么心情跳舞,拒绝了几个争先前来邀舞的男士,退到角落,一边漫不经心的摇着杯中的香槟,一边若有似无的打量着舞池中的男女。跳舞中的胡素双颊微红,裙摆飞舞,卸下刚强的外表像个公主一般和秦桑岩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而舞池外,胡素和秦桑岩又成了大家的话题。
“跳的不错,挺配的啊,嗳,你说秦桑岩和十艳总裁会不会有戏?”
“男未娶,女未嫁,有戏也正常。”
“嘘!小声点,姓程的在场。”
“怕什么,他们不是离婚了吗?你没看见这两人从进来到现在谁也不跟谁打招呼。”
“话虽这么说,最近那个小三又上报了,听说媒体追着问专访内容是不是真的,今天要不是保安措施做的好,记者们早把这里围个水泄不通了。”
“噢,我知道,就是佟拉拉说什么秦桑岩和她出轨是基于想引起姓程的注意吧,网上的这个帖子我看过,真假的?”
……
米娅头痛的很,怎么跑哪儿都有人在八卦,她绷起脸,顺手把香槟丢到路过的侍者的托盘里准备转身,不巧遇到了田泉,田泉即是工会主席,又是一家企业的老总,今年刚被选举成S市的工会主席,其组织和协调能力有目共睹。
“程小姐,你今晚真漂亮,我能邀请你跳支舞吗?”田泉是个三十五六岁左右的男士,彬彬有礼的前来邀舞,语言中十足的真诚。
众人的目光顿时投过来,米娅推辞不了,挤出笑慢慢伸出纤纤玉手说:“当然。”
开场舞跳的人不多,米娅和田泉一滑进舞池,刹那间成了焦点之一。没跳两分钟田泉就感觉米娅的心不在焉,低笑着:“程小姐不太喜欢和我跳舞?”
“不是。”米娅忙收回思绪,“我今晚有点不舒服,可能是酒喝多了,男先生知道的,忙工作忙久了每个人多多少少有点胃病。”她当然不会告诉田泉自己心不在焉是因为旁边共舞的两个人,至于原因她想可能是由于周围人的议论声,大家都想看她和秦桑岩,还有胡素的好戏,虽然他们之间什么交流也没有,但这种被人当成戏子看的感觉令她十分不舒服。
田泉的眼眸在雪亮的水晶灯光下掠过一丝了然,说道:“但愿不是因为秦总在,令程小姐不自在。”
“怎么会?”米娅几乎是下意识急急出声,瞬间又收了收声,平稳回道,“我和他已经是过去式,田总该不会和周围的人一样等着想看八卦吧?”
看米娅歪头轻松的表情,田泉禁不住一笑:“当然不会,不过实不相瞒,我和秦总私交甚好,他和程小姐结婚那会我在国外出差没能赶得回来喝喜酒当时还深表遗憾,现在看你们劳燕分飞突然觉得世事无常。有时候有些事情外人看着清楚,当事人心里却是糊里糊涂,不免教人着急,真想推一把。”
田泉这段话看似闲聊,仔细一听倒听出弦外音来,米娅没有贸然接话,目光转身别处,假装对他的话不在意,突然在舞池外的人群中看到了司徒政的身影,他同样端着一杯香槟,靠在一只精雕的白色大理石柱上,视线正凝视而来。
米娅侧了侧头,随着音乐与田泉交换身姿,一束舞灯打过来,逼的她眯起眼睛,看见秦桑岩和胡素舞到他们身边,两个男人短暂交流着,秦桑岩和田泉说完话低头认真的与胡素共舞,自始至终没看田泉身边的米娅一眼。他不知道在胡素耳边说了什么,逗的胡素咯咯笑起来,酥酥娇娇的笑声引人浮想联篇。
音乐在一分钟后停止,米娅的太阳穴又开始跳动,心口像被人撕掉一块,难受的紧。
田泉看她脸色不好,扶她步出舞池:“程小姐,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如果在平常米娅巴不得早点走,可是今天不,她偏偏想留下来,偏偏想分析清楚自己这不舒服的感觉是来自于身体还是心理,她想弄明白。
摆了摆手,她按了按太阳穴,指着远处的沙发说:“我没事儿,田先生,谢谢你,我想一个人静静坐会儿。”
田泉扶她到沙发上坐好,便点头离开了。
大家都在忙玩应酬,沙发上几乎没人,米娅得以空闲,低头按了几分钟额头感觉渐渐好多了,睁开眼睛面前多了一杯温水和一份意大利面,顺着执水杯的宽厚手掌看过去是一张被光晕闪的有点模糊的脸,但她还是认清了此人是司徒政。
“谢谢。”她没有拒绝,慢慢喝掉温水,端过意大利面吃起来。
“感觉怎么样?”司徒政静静坐在她身边,一手搭在沙发背上一手摇曳着高脚杯中的琥珀色液体。
“好多了。”米娅擦了擦嘴唇,垂眸,一晚没有进食吃完食物人变的精神多了。
随后有一个小时,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酒会进行到高-潮,即将进入尾声,司徒政才站起来,深深望了她两眼说:“娅娅,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我祝福你能找到你的幸福。”
“谢谢。”米娅只能说这两个字。
“那我先走了。”司徒政点点头,走进人群突然又止住脚步回头对她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抓住幸福的时候就要抓住,名利和事业是追求不完的,钱也是赚不完的,与这些东西比起来个人感情的归宿更重要。你应该放下过去,考虑自己的未来,或许你会发现你的未来一直在你身边,就在不远处。”
米娅茫然,司徒政转头看了一眼左手边的方向,然后政轻轻笑了一下,双唇轻启道:“祝你好运!你和娇娇都是我的妹妹,如果可以,我希望也能在今年喝到你的喜酒。”
视线定在司徒政所指的那个人身上,那里以秦桑岩为交际圈,众人正在交谈着什么,米娅紧咬住唇,不知道司徒政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是啊,就算胃再疼,心怎么会痛呢?她不得不承认,今晚看到秦桑岩和胡素在一起的画面心里就翻江倒海的难受,就像要失去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一般失落、恐慌。
散场后,各式名车争相从酒店开出,米娅出来的算比较晚了,还是碰到了车挤车的现象,她坐在林肯车里吩咐司机把车倒回去,等其余的车散了再走。
司机倒车的过程中差点与后面一辆开过来的悍马车撞上,米娅想看看有没有把别人的车蹭到,摇下车窗却见悍马车里坐着秦桑岩,此时光线不明,他的眼眸却亮而清,透出逼人的气势。
他也看了一眼几乎与他的车相撞的林肯,见没事之后准备摇下车窗,米娅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突然出声:“秦桑岩,我有话要对你说。”
升到一半的车窗停住,随即摇下去,秦桑岩看向她,米娅吸了口气说:“我……”
“秦总。”一声响亮的声音插/进来,后面一辆开过来的车内俨然坐着胡素,她双腮粉红,面带羞涩:“能送我一程吗?这车好象出了毛病,一会我让司机开去4S店去修。”
秦桑岩颌首,亲自下去开车。
米娅僵着身子没回头,却能听到胡素踩着一阵欢快的高跟鞋钻进悍马车内,随着车子砰一声关上门,她默着脸按下按钮,将车窗升起来。
林肯车静静停了十几分钟,开出酒店大门。
抵达公寓楼下,米娅让司机开车走了,这套公寓是她刚买下的,自发现程珞真的没死之后,她发觉自己一个人住那么大的程宅实在是冷清,尤其是每次想到程珞被害成了残疾,她的心就绞痛,程宅里曾经是她认为拥有最美好回忆的地方,如今住在里面只感觉到无比空冷。
她无法去责怪父亲,因为父亲已经走了,对程珞的伤害却时时刻刻存在。
搬到这套公寓,不用想那些事,她的心情会好很多,就是没人做饭,精装修厨房成了摆设,只有榨汁机、冰箱和咖啡机会用上。
刚回到公寓,她用脚踢上门,手机在包里响着,接起是秦桑岩的声音。
“你说有话要跟我说?”
听到他的声音积聚在胸口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她不想冲他发火,也知道自己没资格这么做,便僵着声音不说话。
两人无声的沉默过后,秦桑岩说:“你别误会,我邀请胡素今晚当我的女伴完全是想还她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