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继续读起来,被司徒娇喝止:“这是假的,这是假遗嘱,少在这儿糊弄人,信不信我报警抓你?告你上法庭!”
司徒娇吵个不停,哪儿听得下去,眼看她到手的股份没了,她和关嘉私下达成协议,关嘉将以高价收卖她从遗嘱中得到的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几十亿的钱就这样从她眼皮子底下流走,她怎么肯甘心,怎么能够咽得下这口气。
一手指向米娅:“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调包了遗嘱?我早就看你回来的蹊跷,程池病了几个月你不回来,他不行了你倒跑回来,分明就是冲着他的财产来的……”话不说完,就疯了似的冲过来,秦桑岩迅速在半道上截住,把司徒娇推离米娅远远的,怒喝道:“我的话你听不见是不是?你当这是儿戏,遗嘱也能调包?”随即拿出对讲机大声叫保镖。
司徒娇体内还保有一丝理智在,她保持着被秦桑岩推倒趴在沙发上的姿势几秒,随即甩了甩弄乱的头发坐起来,一瞬间安静下去,她倒要往下听听,看看这份遗嘱到底还有什么,她跟了程池三年,整整三年,她不信程池会那么绝情,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她不信!
万律师清了清喉咙,再度恢复宣读,债券股票等由米娅和秦桑岩以四六比例分配。
遗嘱读到最后,司徒娇才听到自己的名字,程池只留给她一间店铺,哈哈,一间店铺,想她司徒娇花了三年的时间陪一个老男人,到最后只配得到一间店铺,说出去笑掉人家的大牙。
之前程池承诺过给她程氏股份的呢?百分之四十就那样莫名其妙的蒸发了,到底是为什么?
同样想不通的人还有关嘉,她不明白程池答应过给司徒娇的股份到最后一支也没有,反而是米娅几乎和桑岩平分,为什么?
程池早就知道她和司徒娇在私下里的接触?
关嘉抱着凯旋的高姿态而来,却以狼狈面貌收场,气的全身颤抖,脸色发白,程池那只老狐狸临死前还摆了她一道,把她耍的跟猴子一样。他知道她是司徒娇幕后的指使者,所以才事先布下一个局,宣读什么遗嘱,就是想麻痹她和司徒娇,转移她们的注意力。
好一招瞒天过海!
“妈。”关萼观察着母亲的脸色,上前扶住捂住心脏,摇摇欲坠的关嘉:“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他已经死了,您还活着,这就是最大的胜利。”
“胜利?胜利什么?我这辈子从来没胜过。”关嘉张着嘴,眼睛里有泪,也有恨,“姓程的,你好狠毒,你到死都在保护南蔷薇那个贱人的野种……”
米娅对关嘉一直抱的是同情的态度,她可以理解一个女人被感情伤过后会有怎样的转变,个中滋味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得了的,但她不能允许别人骂她野种,那等于在侮辱她的生父和生母。
“关阿姨,我敬重您,也同情您的遭遇,只请您不要把上一辈的恩怨放到下一辈身上。”米娅不得不出声。
关嘉平日里的优雅早已荡然无存,此时她好象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喘着气捂住胸口坐在沙发里,鄙夷的笑着:“与桑岩比起来,你就是个野种,桑岩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们程家纯正的血脉!”
米娅抿了抿唇,因爱生恨的女人可怕,关嘉在气头上,她不跟她一般计较。
“你不信是吧?”关嘉看米娅的表情平静,一手指着墙上的油画,“南蔷薇自嫁给程池之后一直郁郁寡欢,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南蔷薇是被程池强/暴的,她是被逼着嫁给程池的。当年的南蔷薇年轻貌美,男人看了没有不动心的,程池遇上的时候可惜她已经嫁作他人妇,他动了歪脑筋,让人下了药把南蔷薇弄到床上去,南蔷薇醒来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而他的丈夫刚好在程池的设计下来捉奸,于是南蔷薇莫名其妙成了红杏出墙。之后南蔷薇一直被丈夫折磨,忍受家暴,程池再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给了南蔷薇丈夫一大笔钱,把南蔷薇从火坑里救了出去。那时候的南蔷薇已经怀孕,程池一算时间高兴坏了,他马上以南蔷薇有孕为由,硬是不顾家里的反对娶了这个女人。”
“不,不可能……”米娅不相信自己是一个强奸下的产物,这比直接羞辱她还要难以忍受。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程池已经死了,所有的事尘埃落定,我骗你没什么意义。”关嘉看着一脸难以置信的米娅,笑的身体抖个不停,“我把整个青春献给了这个男人,卖房借钱和他一起创业,终于熬到事业越做越大,可笑的是我一直在等着他娶我,最后等来的是他闪婚的消息,我一下子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笑柄,最后还被踢出了程氏,呵呵呵……是不是很好笑?多比你的身世好笑多了是不是啊?”
关嘉的话像一颗颗石子砸过来,砸的米娅面目全非,一步步后退,退到角落,拉开门冲了出去。
“别信,她气糊涂了。”秦桑岩追上来,把她压在墙角,低声道。
米娅闭上眼睛,不吭声,她在努力消化关嘉的话,奈何脑海里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维全部停止。
秦桑岩沉默片刻,拿掉扣住她的手,清冷的嗓音中压着一丝情绪:“你信我这一次,我妈说的不够全面,等我有空再详细告诉你。”
她靠在墙壁上,双手无意识的抠着墙纸,睁眼望向他:“你妈?你妈不是秦夫人吗?什么时候你又多了一个妈?”
“你知道的,钱文绢她只是我的养母,我的亲生母亲是关嘉……”
她接下他的话,眸中讥笑:“我知道你是程池的儿子嘛,那我算什么?你恶不恶心,我和你同父异母,你还和我结婚,秦桑岩,我以前只当你禽兽不如,原来你是个畜生!”
秦桑岩清俊的脸上划过一丝落寞,然后坦然的望着她:“我和你不是兄妹关系……”
米娅别了下脸,摇头:“不管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以前我看你恶心,现在我看你彻底是恶心到家了。”
“重要,怎么不重要?娅娅,我爱你,我一直爱着你,心里从来没有爱过别人。”
她差点气不出声来,好半晌开口:“秦桑岩,你得了健忘症吗?要不要我提醒你,我和你已经离婚了。你还有一个娇滴滴的佟拉拉呢,她可比我年轻漂亮,我算什么,一个快三十岁的老女人罢了。”
“我没忘,是我做错了,我承认。”他黑眸中有悔恨和痛苦,“我想重新开始,我说过的我只要一个从普通朋友为出发点的机会,让我再重追你一次。”
“秦桑岩,你这样反反复复,拖拖拉拉真没意思。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已经重新开始另一段新生活,我有男朋友,将来我还会嫁给他,生一个我们的孩子。这所有的一切与你都无关,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也用不着明白,你爱的人是我,我知道是我,你每次见到我都说些难听刻薄的话,把我推的远远的,但是我能感觉得出来你在乎我,有爱才有恨,你恨我说明你还爱着我。”
米娅有片刻的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她弯了弯嘴角:“什么是爱?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爱情,我宁愿选择一个爱我的,也不要选择一个我爱的,那太累,太伤。所以很抱歉,我不可能回头,如果你再来逼我,我马上找个男人把自己嫁了。”
“你又在赌气!”秦桑岩攥住她的手腕。
米娅语气中透着一丝冷笑:“我不是在赌气,信不信由你,你大可以试一试!”
他静静望着她,漆黑的瞳眸中倒映出她倔强的眼神,如同一支在弦之箭。
“如果你改嫁,我就要回程阅的抚养权,你想想我现在要回孩子,等以后他长大了,只会记的我,对你没印象。”仿佛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他不紧不慢的说。
米娅身体一紧,阅阅是她的牵挂和软肋:“拿孩子相要胁,你也做的出来?”
他的瞳孔阴沉紧缩:“没什么做不出的,我不想逼你,是你把我逼到了死角,不给我一点回身的余地。”
“秦桑岩,你神经病!到底是谁把谁逼到了死角?到底是谁不给谁一点回身的余地?你有本事继续保持你的潇洒,继续保持你的风/流倜傥,拈花惹草,不要来惹我!”她已经彻底恼怒了,像小兽一样扑过去朝着他的脖颈就是狠狠一咬,发泄着对他所有的怨与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