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到四千万,前锦似乎没有再举牌子的意思,米娅不由好奇的往后面那主持人报的第189号看过去,台上主持人报到第两个数的时候,眼看到了一锤定音的第三个数,前锦的副总在蔡迪的示意下再度举牌。
主持人兴奋的声音响在全场:“第278号出价四千五百万,还有没有更高的?还有没有更高的?”
现场鸦雀无声,这个价位已经是所有前来竞标的公司心目中最高的了,想不到仅过了不到三秒,第189号再度出价,这次是五千万。
米娅转头看着与前锦作对的第189号,发现举牌子的是个戴眼镜的男人,旁边坐着秦桑岩和他的助理秘书,再旁边的人只露出半张脸,她的眼睛却是一痛,程珞?
眨眨眼再去看,人头攒动,主持人宣布第189号成功,所有参加竞标的人全部站起来准备离场。
“米小姐,可以走了。”蔡迪在旁边提醒道。
米娅浑然没听到,拨开前面的人要往“程珞”的方面奔去,一直追到外面,秦桑岩一行人准备上车。
“程珞……”米娅拼命去拍车门,车窗摇下,秦桑岩清冷的脸庞出现在眼前,她忙往他身边的座位上瞧:“程珞呢?”
秦桑岩扯了下唇角:“娅娅,程珞早不在了,又怎么会和我在一起?”
“我亲眼看到他跟你在一起,我要见他。”米娅疯了似的趴在窗边上朝他嘶吼。
“你冷静点,不信你可以找。”秦桑岩薄唇抿着。
米娅真的找起来,他的车里一共就他和司机两个人,她不甘心的打开车门趴进车座下面找,没有,什么也没有。
怎么可能,她亲眼看到是程珞,看错了吗?
她不信。
跑到他后面一辆车上去找,车里是他的秘书,还有司机。
米娅什么也没找到,秦桑岩下车走过来,她一把推开他:“你把程珞藏哪儿去了?”
“娅娅,你最近太累了,要好好休息,程珞早就死了,你忘了吗?他死于车祸。”秦桑岩不疾不徐的说道。
米娅冷笑:“你是在间接映射我眼睛有问题,还是心里有问题?”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秦桑岩别让我知道你对我隐瞒了程珞的事,要不然我会饶不了你。”米娅抛下话,甩袖就走。
耿助理从央视大楼里出来,走到秦桑岩身边:“秦总,手续已经办好,只等明天您来签字。”
“嗯。”秦桑岩抿了抿唇,盯着米娅大步离去的背影,随即又看了一眼央视大楼对面一个不起眼的黑色轿车,迈步钻进自己的车内。
前锦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米娅也参加,开会的主要内容就是前锦想要在央视放广告的计划彻底泡汤,被一家药厂捷足先登,那家药厂属于赫赛。
蔡迪感叹:“去竞标前我估算过其它一些竞争对手出得起的最高价,前锦是最高的,四千万,现场眼看竞标成功,我临时加高到四千五百万,想不到赫赛会出于五千万,前锦最终败了。”
米娅没说话,她脑子里一直在想程珞,真的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吗?
那年程珞出事,她和傅楚菲去医院太平间看程珞,表面上她很镇静,事实上她的手和脚哆嗦个不停,医护人员拉开长长的抽屉时,一股冷气直往脸上扑,那是死亡的味道,她当场只瞄了一眼,脸就白了,再也没敢看,更不要说细看了。
会不会……程珞还活着?
可能吗?
仅凭她在竞标现场瞧见的半张脸?
这世上重名重姓的多,长的相似的面孔也不少,她会不会太武断了一些?
茫然的感觉像浓雾,无声无息,却能影响她的心绪。
“米小姐……”
当蔡迪的声音切入耳朵里时,米娅眨了眨眼,此时自己正坐在蔡迪的办公室,会议散后蔡迪把她请过来的。
“抱歉,你说什么?”米娅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两口,苦涩的味道令她皱眉。
“我在考虑年底参加央视对于明年的广告位的招标,央视有十几个频道,每个频道都有不同的广告时间段,那样竞标的可能性会大一些。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意见?”
当初签合作的时候就已经说好,运营这一块由前锦全权负责,米娅对此从未想越足过,便道:“这些宣传方面的事我想蔡总比较有经验,由你拍板也比较好。”
蔡迪点点头,喝了一口咖啡漫不经心的问:“米小姐最近和薛少闹了点别扭?”
米娅一愣,蔡迪极少问私事,这么冒然想必他知道了什么,缓了缓语气说:“蔡总也说了是别扭,恋人间闹闹别扭是种情/趣不是吗?”
“我也有女朋友,我从不认为冷战是情/趣。”蔡迪今天的话似乎有点多,眼神也有点寒利,是来为发小抱不平来了。
米娅挑挑嘴唇,蔡迪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大响,蔡迪起身去接,她低声说了句:“我先走了。”便直接走出办公室。
赫赛拿到了广告位,她并不关心,她要关心的事有很多,当前组建新的开发团队是头等大事,多拖一天就多一分损失,另外她还在琢磨另一件事,组建新的团队需要大量资金,以齐越第一款网游来看起码要一千万的投资资金。她算过手上的钱,远远不够,程珞的钱她不想拿出来冒险,说好留给程阅就一定要说话算数。
怎么样才能弄到钱呢?
目前只有一条出路,就是找投资。
前锦肯和齐越合作,很大一定程度上是卖了薛璟誉的面子,她不想再靠他,只想靠自己。
近来她凭自己的头脑和能力,摸索着在管理公司,效果不错,她想继续保持下去。
谁说爱情是女人的一切,在她看来爱情只是女人的一部分,离了它,她照样能活。
晚上回家,路过隔壁,她看门虚掩着,里面有灯光和电视声传出来。
她带了外卖回家当晚饭,吃完收拾掉,泡了个澡,打开电脑开始工作,她准备做一份详细的企划书,以便在寻找投资方投资时能有一个完美的开始。
计划写了两个字,米妈妈打来长途,她在电话里和阅阅说话,临了米妈妈问她有没有帮米爸爸把钱还给薛璟誉,她慌称给了。
搁下手机,她盯着电脑屏幕,吐了口气,起身拿上钱,走出家门又返回去,从皮夹里掏出钱把差额补上去,再去按隔壁的门铃,按了许久里面才传来应声。
薛璟誉脸色不太好,穿着一件单薄的居家服,说话瓮声瓮气:“什么事?”
米娅肯定他感冒了,一声不响的递上一叠钱,“我爸给你的,那部按摩椅他退了,这是两万三千块,你点点。”
薛璟誉瞪着她手里的钱,仿佛要在那钱上烧出一个洞来,过了半晌,他才接过去,自嘲的笑笑:“这是打算和我划清界限?”
米娅以前从来不知道薛璟誉说话也有这样阴阳怪气的一天,这倒与他大少爷的身份符合,抽了下嘴角:“界限还用划吗?早划清了。”
薛璟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她转身就走,他伸手上前,在碰到她肩膀的一瞬间又缩回去,一帮发小的话在耳朵里响:“这女人啊不能宠,越宠越矫情,等到爬到你头上拉屎撒尿你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你骂吧,舍不得,打吧,一个大老爷们跟个女人计较个什么劲,传出去多没脸。你呀就只能受着,这受着呢,女人还不满足,她不光想当女王,她还想当皇太后,说一不二。所以啊,这女人宠不得,矫情的很。得左手拿鞭子,右手拿糖果,该爷们时就爷们,该给糖时就给糖,你呀薛少,你就光给糖不给鞭子,这女人听你的才怪。”
他以前并不赞同这些话,认为是歪理,他那帮发小全是女人堆里长大的,玩过的女人能排到天津去,但是他仔细一想,自己的确是供给了她太多糖,以至于他稍微一断,她就闹脾气,甩脸色。
米娅跑回家,陡然发现家门关上了,一摸口袋,糟了,出来的匆忙大门钥匙忘了拿,怎么办?
左摸右掏,她在居家服的口袋里拼凑出几十块钱,想着到小区外找个开锁匠应该是够了。
向保安打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