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家庭结构?居然要少爷出去做活,挣钱养家?!少爷去老大娘家里做活……某女脑中忽然闪现出网站里经常出现的不那么和谐的颜色画面……打住!不能再想了。
“既然有粮,为什么非得等你们少爷回来呢?”俞情蔚十分不解,难道家仆不是用来做饭的?
“未丫头有所不知,自十年前我们家中厨娘离世之后,做饭这件大事就由尧儿一手操办了。”云士夫看着俞情蔚皱起的眉头和疑惑的眼神,又接着道:“老夫不善厨艺,小槐他做了顿饭,烧了半个云府,自那后,尧儿就不让他进厨房了。”
“额……”某女默默地低下头,忽然没脾气了。这一家人,真是奇葩的够呛。可左等右等,等不到会做饭的云大少,俞情蔚忍不了了。
“厨房在哪呢?”
那一老一仆忽地眼睛一亮。
“小槐!”
“是,老爷!小姐随我来。”
俞情蔚觉得自己似乎掉入了一个深坑,这两人明显等着她呢!做就做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厨房虽没什么富丽堂皇的装饰,却简洁干净,看得出用它的人是个做事有条理有耐心的人。这云大少还是个心灵手巧之人。
俞情蔚找了半天,也就一篮子鸡蛋一根黄瓜和几个萝卜几根小青菜。要不,炒个蛋炒饭得了。米洗好了,才发现这纯手动的大柴炉她根本驾驭不了。点火都是个问题,要了命了。怀念宿舍里的那个小电磁炉。
云晟尧回来的路上,碰到了正从田地回来的张婶子,正处丰年的张婶子那细眉水目里映的都是云晟尧那俊美的面容,尤其那冷漠而又清润的眼神,让她雪白的面颊瞬时就泛着粉色的情意,忙上前拦住了云晟尧,含羞带笑地道:“呦,云公子回来了。”
“嗯。”云晟尧轻轻地应了一句。只轻盈地一声就迷乱了半老徐娘的耳根心底。
张婶子面色泛红,双目熠熠闪光,扬着嘴角,欢快地道:“哎呀,你瞧,我差点忘了。刚从园地里摘回来的瓜果,公子可得带回去给云士夫尝尝。一定要尝尝。云士夫为我们做了这么多……”说着就把篮子往云晟尧怀中塞。
云晟尧笑不得笑,看到前面一群拥挤的身影,他就明白了,前路坎坷。
果不其然,接下来,李姑娘,王小姐,赵大婶,宋阿婆全都拿着一些果蔬点心等着他呢。一如往昔。
他也习惯性地推脱不了就照单全收。
空余身后那些痴缠地目光一直追随着他走进家门。
“少爷回来啦!”小槐欣喜的跑来接下云晟尧手中的累累硕果,小跑着往厨房去了。
云晟尧有些奇怪地扬起眉角,今日,怎么没有催他快些做饭?抬眼望前厅里瞟了瞟,似乎没人。老头子呢?
默默然往厨房走,才进小院门就闻里面刀板相撞之声,还有老头子和小槐愉快的交谈声。
“哎呀呀,这样做黄瓜真的很好吃呢……小槐……”
“对啊,对啊。鸡蛋也很好吃呢老爷……”
厚重的疑惑和不安感涌上心头,今日为了赶工,他一早就出门了,没来得及把午饭给他们做了。老头子难道饿疯了,做饭来了?云晟尧快步朝厨房走去,还未进门,就闻一阵阵菜香飘来。
进去一看,那炉灶旁站着的,除了老头子和小槐,还多了一个俏丽的身影,她一回身,灰黑的脸上是一双清亮透彻的大眼睛,那里面映着他整洁的身影。
云晟尧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那烟灰之下掩盖的面容和陌生的神情,终于肯定这姑娘……他不认识。
“尧儿回来了。哈哈……来来,你看,晴未的厨艺可不输你。哈哈……”云士夫愉快的声线飘扬在阵阵菜香和柴烟中,听得人有些迷糊。
“哦。你瞧,我都给忘了。介绍一下,这是你余伯父给你送来的媳妇,名唤晴未。你可记好咯。明日记得给余伯父……你老丈人写封感谢信。哈哈,老夫我也得写一封,把这么好的女儿送过来……”
“媳……”云晟尧疑云满目,皱着眉,有些哑然。
俞情蔚也无语,那老头和少年早端了饭菜出去了,留她和这云大少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这云大少爷好似古风画里走出来的书生,二十来岁,身材消瘦颀长,线条细致流畅的面庞有些清瘦,秀眉水目,白面粉唇,清美的好似女子,薄薄的唇瓣很配他脸上冷色系的表情,而眉宇间散发出地那股强势和英气却直捣人心,距离感油然而生。
云晟尧已经习惯了姑娘大婶对他的无抵抗痴迷视线,对俞情蔚的打量并不在意,只是想想老头子刚才的话,一时有些消化不良。媳妇……额……他还从未想过这个关系,至少对于现在的他,每日要辛劳做工才能养活一家三口的他,没时间想。
“那个,吃饭去吧。”俞情蔚实在是饿的不行了,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
“嗯。”云晟尧回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厨房。
俞情蔚跟在他身后,这才发现,这云大少走路的姿势是有些蹩脚,长衫中依稀可见左腿膝关节处有些僵硬,抬脚落地显得那么费力不自然。原来是这样……
看着这个修长的背影,再想想那张脸,着实有些可惜……这么高颜值的大帅哥,居然是个瘸子。
“唉……”某女情不自禁地就一声叹息,忽地反应过来,自己也觉得此时似乎不应该有叹息声,忙用手捂住了嘴。静静地看着前面那个并未做任何停留,依旧默默走路的人。
俞情蔚的厨艺不错,看那光溜溜的盘子就知道。只不过云大少吃的并不多。他一直默默地看着饭菜,眼神平静而淡漠,并不理会俞情蔚的讶异,和其余两只饿狼吃饭的饕鬄状。
“哎呀呀,余老头果真够义气,送来了个这么好的女儿……哈哈……”酒足饭饱后的云士夫,面颊微红,两眼朦胧,已然飘飘欲仙。
俞情蔚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工具,一个十分好用的工具,得人称赞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