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住手!”就在此危急时分,十三却是急速的赶了过来,他右手一挥,那些侍卫的攻击立刻停了下来。
裕王见十三制止了侍卫的进攻,眉头一皱,不客气地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此时崔鸢的目光也盯着十三,他们的距离很近,近的她都可以看清他那熟悉的面容。在对上他那微带岁月痕迹的眼眸时,崔鸢心中却是一丝的难过,她低下头来,低低道:“十三,你也搀和进来了?”
十三不敢对视上崔鸢的眼光,他飞快的扭头避开,而是转身朝着裕王急急道:“三哥不可鲁莽行事,万一他们有一个好歹,朱悟那里,我们可是失去了制肘的唯一筹码了,他到时候不顾一切的和咱们死磕到底怎么办?”
裕王抬起头来,他朝十三望了一眼,语气愤然道:“你以为我会怕了朱悟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话虽如此,裕王却再也没有让侍卫进攻福王府的人,而是在十三的劝慰下,怒气的甩甩衣袖离开了。
“十三!”
十三正欲提脚离开,却被崔鸢唤住了!
此时此刻,崔鸢也顾不得老七这个醋坛子会不会打翻了,虽说自己对十三之间没有私情,但这些年来,十三好歹也帮过自己很多次,崔鸢不能见十三一错再错下去,她咬咬嘴唇,垂下双眸道:“不要再跟着裕王错下去了,回头吧!”
老七一旁不满地瞪了崔鸢一眼道:“这种人,你还和他费什么话,谋朝篡位,下场不是凌迟,就是活刮……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老七的话并没有能激怒十三,甚至根本没有往心里放,既然选择了这条不归路,那么一旦失败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他比谁都清楚。
十三抬头盯着崔鸢。崔鸢也盯着他。
过了片刻,十三挑了挑眉,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煞是耀眼,他笑着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如今我已退无可退,前方是光明还是悬崖,都不重要了,我只能一条路走到底。”
顿了顿,十三又温柔的看着崔鸢,目光中除了柔柔的情意别无他物。十三完全感受不到一旁老七可以杀人的目光,他轻轻道:“相信我,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做出伤害你……”
崔鸢避开十三灼灼目光,退到了老七身后。
十三嘴角一丝苦涩,他的眼光一扫,却是艰难的说道:“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家人,七嫂,七哥,告辞!”
说完,十三便扭头离开,脚步不曾迟疑、拖沓一刻!
两日后,“三哥,大事不好,朱悟带兵回来了!”十三一走进门,就带了一个晴天霹雳。
裕王一惊,他猛然的从案几后走了出来,急急道:“怎么这么快?是谁走漏了风声?”
十三也有些泄气的摇摇头道:“不知道,但目前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你的快些拿个主意,我们手中的御林军不过三万人,就算是背城一战,也不过是拖延一些时日而已,更何况,目前丞相府和太尉府等重臣的府邸,咱们只是将其软禁起来,其余的各衙门和大臣们却是不知情,若是朱悟一旦攻城,这些消息泄露出去,京师必乱!”
裕王的愁眉深锁起来,他沉着脸,吩咐道:“十三你将丞相府和太尉府的人盯紧一些,切不可出什么纰漏,必要时,干脆快刀斩乱麻,除去他们,免得他们和朱悟内外勾结,多生事端!”
十三浑身一震,对上裕王狠戾的双眼时,不知为什么,竟激淋淋地打了一个寒颤,他脸色数遍,然后咬咬牙应道:“放心,有我呢!”
就在此时,大门突然被撞开了,裕王双眉一挑就要发作,只见一名侍卫上气不及下气的闯了进来,大声疾呼道:“不好了!不好了!那个福王府的小王爷,带兵进城了!”
十三急冲几步,猛一抬头,便脸白如雪!惊呼道:“进城了?怎么如此之快!”
那侍卫也是结结巴巴的答道:“听说是九门提督的人,突然叛变了,好端端的在东门上和御林军窝里反,御林军一时不差,就被那些衙役们打开了城门,小王爷就带着兵马杀了进来……”
裕王脸色灰败,向后踉跄退出一步。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那些衙役们论身手肯定不是御林军的敌手,可惜饿虎也怕群狼围攻啊,他们毫无征兆的反水,地点又是他们最为熟悉的城门处。
内有反贼,外有强敌,御林军仅仅片刻的疏忽,京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破了”。
“战况如何?”朱悟正在俯看一张从工部取来的皇宫地形图,一边不抬眼的问道。
一身戎装的朱悟有别于平日身着锦袍时文弱的美。尽管英俊的脸庞依旧白净,但在阳光下噌噌发亮的铠甲,在风中猎猎作响的暗红色披风,都给人逼人的气势,一种与华贵公子迥异的俊美!一种极为豪放,极为不驯,却又极为灼眼的俊美!
“回小王爷的话,京师的各个门户都被我们所占领,丞相府、太尉府,全都安然无恙。裕王那里也许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所以有些王公大臣们甚至还不知道这些天京师发生的异动,如今裕王等人带着剩余的御林军全都收缩在皇城之中……”
九门提督就站在朱悟的下首,毕恭毕敬的回禀一日来的战况。裕王和十三当年不在京师,自然不知一些二人相交的情形。
那一年京师爆发瘟疫,太子甩手一跑,老七又是一副“自扫门前雪”的三不管样子。若不是朱悟即使站出来解围,九门提督的脑袋早就搬了家,那里还能继续官运亨通,享受荣华富贵,也就在那个时候,九门提督也就成了朱悟最忠实的“铁党”,只不过这层关系一直不曾公开而已,没有想到,这次还真还派上大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