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横目一扫,用着几乎决绝不容更改的口气道:“她们还不够格,爷就是认定你了,要是规矩不允许,爷就先杀了你,然后再咽气。”
“呸!”刚才的柔情蜜意,悲春伤秋都被崔鸢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一脚把老七直接踹下了床,怒骂道:“你就这么恨我,临死了还要先拉我垫背?”
老七从地上怏怏的爬起来,有些不甘道:“爷是爱你好不好,有爷在下面和你作伴,你又不会孤单,又没人敢欺负你,有什么不好?”
接着老七有醋意横飞道:“要是爷早死了,你又悄悄搭上别人怎么办?爷还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啊!”
什么强盗逻辑,崔鸢彻底傻眼了,良好的郎情妾意的气氛也没有了,可怜的老七,直接从高高在上的老爷地位,直接沦落到睡地铺,不过倔强的老七也没有认输,躺在地上,裹着一条崔鸢扔下的棉被,还继续嚷嚷道:“反正这辈子,你就是爷的女人,生也是,死也是,爷走哪都要带着你。”
有首歌怎么唱的来着:“我总是心太软,心太软,不忍你打喷嚏到天亮……”
半夜时分,崔鸢被老七一个响亮的喷嚏惊醒,心一软扔给他一件外套。
又一个响亮的喷嚏,心再软,扔了一床被子。
再一个喷嚏,崔鸢同情心泛滥,变试探着问问老七要不要上床来暖和暖和,结果老七就像一条泥鳅一样,光着身子,“嗖”的一声梭进了被窝,接着厚着脸皮再崔鸢身旁粘啊粘啊!然后用他那技巧纯熟的舌头开始“舔啊舔”,接着同情心泛滥的崔鸢就被某人连皮带骨的吃了下去。
清晨,崔鸢动了动浑身疲惫不堪的身躯,再看在一旁睡得倍儿香的老七,扯着有节奏的呼噜声,牙根恨的紧紧,看来这好事还是不能乱做的。
崔鸢和老七恢复了正常邦交,府里的下人们也从水深火热的地狱里回到了人间,老七那晴雨不定的脾气也得到了收敛,尽管有时候,还是会扯着嗓子乱吼,砸碎几个杯子,几个花瓶之内的,总的来说,已经有规律可循了,属于大伙能接受的理解范围内。
有机灵的,很快就总结出了老七阴晴的“天气预报”,一般说来,只要早晨,老七出崔鸢房门时,脸上是笑眯眯的,那大伙今天的日子基本顺畅,反之,各位就自求多福的不要去撞老七的枪头。
总而言之一句话,只要崔鸢没给老七甩脸子,拿气受,老七的心情还是基本趋于正常化。
“主子,十三皇子又给你送礼物来了。”马妈妈很高兴,崔鸢能与老七和好,不枉费自己这天天在她耳边浪费的口水。所以这些天,老人家做起事来也是透着喜庆劲,风风火火,也不怕年纪大闪了腰,来去一阵风。
打开十三送来的锦盒,里面是一只双头的簪子,翠绿色的簪子隐约可见丝丝纹路,如行云流水一般畅快,簪头上是锥形,顶端则缀着一颗红色玛瑙,以晶莹剔透的玛瑙为首,再如水帘一般的吊着一串大小若同的粉色珍珠,无论是造型还是材质都是上层。
崔鸢反复的端详着簪子,越看越是喜欢,这样别致的款式,极为少见,虽珍贵却丝毫不减张扬,可见十三挑选这件饰物的时候也是用了心的。再回头头看看自家的老七,虽然也时常送自己东西,材质还好,毕竟有银子管着,可就那款式而言,简直可以叫“泛滥成灾”了,参加一个普通的宴会,席上又是个女眷就有七个带着这一款,不是别人了,就是自家的首饰盒子里也陪嫁了不少,所以崔鸢就从来没戴过,只当它是“银子”的另外一种形式进行储蓄。
崔鸢拿着簪子有些费解不已,回想起自己当初与十三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与如今的细致判若两人。
“这个十三搞什么搞?”崔鸢拿着簪子左思右想。
马妈妈见崔鸢紧锁深眉,也跟着凑上前来,牛头不对马嘴的劝道:“主子,要是不喜欢,就放在一边不佩戴就是了,不过十三爷也是好意,这份情主子还是要领的,主子你看,咱们预备什么样的回礼呢?”
沉思的崔鸢突然起身,惊诧的望着马妈妈道:“什么还要回礼?”
马妈妈跟随崔鸢也不是一两天了,多多少少也了解崔鸢“只收不出”的怪癖,忙赔笑道:“这礼尚往来的情分还是要的,要不然传了出去该说怎么府里不懂规矩了,这样吧……”马妈妈自忖能多少摸透的心思,顿了顿道:“这人情往来的礼物呢?按理说是可以从公家的库房里支出的,不如咱们就从库房里支取吧!”
按照马妈妈的猜想,崔鸢无非就是舍不得动用自己的小金库而已,若是从府里的账面上支,她应该不会那么“纠结”吧!
哪知道,马妈妈刚一开口,就遭到了崔鸢的强烈反对:“不行,绝对不能从公家账面支取。”
乖乖,要从库房里拿物件,也就必须通过老七,虽说老七不在乎库房的那些家伙,可他却是一个超级醋坛子,他自己妻妾成群,却不允许自己有什么“红颜、蓝颜知己”的,上次在花园里和十三偶遇,他的脸就黑成了包公,这次让他知道自己还要是再送礼物给十三,他还不的气成关公啊!为了家庭的和睦,为了自己在府里最后的安宁日子,自己和十三交往这件事,绝绝对对不能让老七知道。
可是不从公家账面里出,就得自己掏腰包,崔鸢想到这,顿时垮下一张笑脸,原以为是“飞来横财”却不过是“以物换物”害得自己白白高兴那么久,真是浪费了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