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事实上,谁人的心态都已经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十三收起他的“爱意”,至少表面上对崔鸢“谦和有礼”却“疏远有加”,现在不是崔鸢“避让”他,而是他主动的“躲开”崔鸢,若不是皇宫的聚会,基本上二人再无多余的见面,即使见面也只是点点头,微笑而过。自己也许真的“伤”了他吧!崔鸢心中对十三怎么都有一种抹不开的额“愧疚”。
老七则是天天围着“媳妇”转,今天缺了早朝,皇帝一问,兵部的人答道:“福王殿下,今儿病了!”明日缺勤,更是爽快,连借口都不用找了,直接答道:“福王殿下,陪着王妃去制头簪去了!”最离谱的是一次,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儿,兵部的人毫不避讳道:“福王殿下,去寺里拜送子观音去了!”
老七一个堂堂的昂首七尺男人,拜哪门子的送子观音啊!老七不在跟前,倒还不觉得丢脸,皇帝作为他的老子,恨不得将老脸揣到兜里,藏起来!丢人啊!
不过也好,自此,皇帝再也不关心老七的去向了,至少不会当着大臣们的面询问老七的行踪了,他还真是怕了,哪天老七再闹出一个荒唐的“笑话”,自己可真就“无面目”面对天下臣民了!事实上证明,当一个“草包”的老子,“亚历山大”啊!
崔鸢心中也有一个结,虽然他和老七靠着坚持不懈的恒心,以及一点点的小运气成功的躲过了皇帝的这次逼婚,可是有一就有二,下次怎么办?下下次怎么办?如果自己没有子嗣,那么这种状况就永远得不到解决,所以她必须要生下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为此她将不惜任何代价!
“七嫂”十三“规规矩矩”的坐在客座的位置,朝崔鸢拱拱手。和往常的“不请自来”不同,今天他是赴崔鸢之约,正大光明的投了名帖上门的。
崔鸢望着和自己“疏离有加”的十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道自己终究是“辜负”了十三的情义,他现在这般态度也是在正常不过了。
虽然心中有些歉疚,但既然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还是保持距离的好,放弃一段“无谓的执着”对自己,对十三都没有坏处。
气氛因为两人的沉默,而显得有些僵滞,最后还是十三打破了僵局,笑笑道:“七嫂有事儿,不妨直说,十三的衙门里还有点事儿,我一会儿还要赶回去处理一些公务,时间着实有些打紧!”
崔鸢岂不知道这是十三的托辞,两人如今的关系颇为尴尬,可若不是事有不得已,她也不会劳烦十三上门走这一趟!
“十三弟,上次你提及的那位神医,你有他的消息吗?”上一次,在宫里见面时,席间,十三无意之间当着老七的面,向夫妻二人提到过南粤有一位医术高明的“杀人名医”。
此人医人无数,却也“杀”人无数,一切皆因他行事颇为胆大,用药,医法都独具一格,什么“以毒攻毒”“开膛破肚”“金针引血”这些其他大夫想也不敢想的“办法”,在他手里却毫无顾忌,只凭他的“念想”就敢付诸实际行动,因此,找他医治的人,往往都是“病入膏肓”,不得已而为之!
老七当时就拒绝了,能有子嗣固然好,可是要将他心爱的鸢儿,拿去给人家当“试验品”,冒如此风险,他却不是不敢,也不愿!
可崔鸢却是上了心,虽然这大夫的那些行为实在过于“胆大妄为”,可是后世的西医中不也是这般医治的吗?他的医术,很有一点像是现代医学中“手术”的雏形,虽然极具风险,可是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崔鸢还是想试上一试!
“七嫂,真的想找此人?”十三抬起眼目光炯炯的看着崔鸢。
“还请十三帮忙!”崔鸢毫不犹豫的朝十三行了一个礼。
十三沉默了一会儿,才重新看了看态度坚决的崔鸢。问道:“七哥知道这件事儿吗?”
崔鸢默然的摇了摇头道:“若是能告诉他,我也不必要私下偷偷的麻烦你!”
“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你!”十三断然的拒绝了崔鸢的请求。
“十三……”崔鸢惊呼道。
“值得吗?为了七哥搏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吗?你要知道你若是死了,他还是会另娶新妃的,你很快就会被遗忘,这样……也值得吗?”十三的眼就像是幽静的月光,显得很温柔。
崔鸢低下头,轻轻应道:“不只是为了他,也是为了我自己!”
十三收起眼中的怜惜,他默然的看着崔鸢,最后幽幽叹道:“若有消息,我让人通知你!”
“谢谢你十三!”崔鸢嫣然一笑,犹如百花齐放,让十三的“淡然”面具下的心柔柔一软,这笑容若是为了自己绽放该多好啊!
半月后,福王府外,一辆青布蓝底儿的马车悄然无息的停靠在僻静的一处墙脚。“吱呀”福王府的侧门开了,从侧门里钻出一个娇俏的身形,她乌黑的长发尽数罩在了一绢洁白的头纱之类,看不清原有的面容,但从脚下的一双玫瑰红色的绣花鞋,可以看出此人乃是一名芳华正茂的女子,她四周警惕的打望了一番,才径直的朝着那辆青布马车走去。
马车里此时也伸出一双修长的手臂,一搭一挽,那女子就“轻巧”的跃上了马车。然后蓝色碎花的布帘一放,马车就“轻快”的离开了福王府墙边而,渐渐向远处行驶而去!
马车一路颠簸,渐行渐远,出了京师城外一直向北,最后终于停了下来。